第21场 荒漠
沿着荒漠,一直走,近处只见沙土,远处只见黄天。
偶尔有蛇和鼠出没,和从前看到的蛇鼠比,个头要大。
蛇和鼠都不主动攻击人,但也不会躲人。秦顺甚至抱紧一条蛇,想扒皮烤肉,但可惜没带工具,没法收拾和生火,只得又放了。
鼠,也常见到。但个头没有小的,任意一只都像村里的黄犬那么大。因为老鼠一直都没进入过主流的人类食物链,三人也没有动老鼠的主意。
荒漠里不见半棵树,也不见任何草或者花,仙人掌类也没有,就只秃秃的。天上一个大日头,却不孤单,上空还有一群群鹰鸟在日边盘旋。
奇怪的是,蛇和鼠并不怕鹰,那鹰也不常下来。偶尔见到落地的鹰,三人也要绕着走。因为那鹰在天上时没感觉什么特别,但下来后却发现身形巨大,可比一架喷气式战斗机。鹰落地后,先是在地上用脚挖了个坑,然后把头伸进坑里,脚收了,趴在地上,身子也不动了,似乎是在打盹休息。有时会伸出头睁睁眼看看三人,但也不会对三人发动攻击。
那巨身在地上投下巨影,让三人看了恐惧,只围近看过几回后,再遇到休息的鹰,他们就绕着走。蛇鼠遇到鹰也会绕着走,倒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被挡了路了。
“如果那6人也从这走,应该会落下脚印什么的。”婧生说。
“话是这么说,但就这么干找,也不是办法。”
“这荒漠也是有风的,即便有足迹留下,不是也被风沙埋没了?”
“一定会留下痕迹的,他们是人,我们也是。是人都要吃喝拉撒,是人都要睡觉。”
“这荒漠,虽然一眼望不到边际,但周围没有屏障,视线能触达的地方,没有一个星期,常人根本就走不到。所以我断定,他们绝不是像咱们这样一直赶路的!”
“也许是白天休息,晚上走?”
“我们可以做个实验,如果是晚上走,他们一定需要照明,有了光,我们就能找到他们了!”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学蛇鼠和鹰,挖洞睡觉。”
“还是找个现成的吧。我们恐怕都没有那个体力了。”婧生说。
在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发现一个鼠洞。洞口稍微小一点,但勉强人还能进去。领头水手最先挤进去,先探探里面情况。等爬进洞口,有惊喜了。虽然鼠的个头没有人大,但这里洞的空间却不小,高要有一米五,宽要有两米左右,长度延伸三四米。鼠洞是有主人的,是两只大鼠和一只幼鼠。奇怪的是,那些鼠没有害怕,也没有排斥,见领头水手进来,还自觉地朝洞里面挪了挪。
领头水手用眼扫着四周,洞里很干净,没有什么异味,甚至还能隐约闻到阳光炙烤后的沙土香。洞里不干,也不湿,甚至还有照明设施——从洞顶凿出的小洞,有十几缕阳光插进来,照到一块镜子一般的石块上,再反射到洞里的其他角落,虽然说不上明亮,但足够看得见东西。
“哗啦啦。。”在定了神后,领头水手忽然注意起有流水的声音,寻声过去,看到一个石管,有水正从石管里流出,水管下方有个见方的石槽,石槽里还余有一些水,但槽底也有微小的下水孔,能听到水往下流的声音,也能隐约看到小小的漩涡。
领头水手不敢确定那水能不能喝,但从水质看,还是清澈透明的。
“进来吧,里面很安全。”
婧生先爬了进来,第一个表情和水手一样,充满惊奇,然后静静地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扫视着。
“我的天!这么大?”秦顺进来后大声叫道。
正睡着的幼鼠“啊熬”地叫了一声。一只大鼠舔了舔它的头,幼鼠又睡了。
“小声点!”婧生说。
“这里面有个水管。你们过来看。”领头水手喊道。
婧生和秦顺围过去。
“这就奇怪了,这不像是老鼠能打造的。”
“不光是这水管,还有那光孔,还有整个这洞,都不可能是老鼠能做到的。”
“像不像公寓?或者说宿舍?”婧生说。
“有点那个意思。”秦顺说。
“到了晚上再出去看看,如果能找到那些齐家的人,也许,就能知道答案了。”
“也许,齐家的人也在这样的洞里待着,晚上也不准备出来。”
果然,到了晚上,三人爬出洞口,向外张望,并没有见到灯光。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难不成,他们有别的路?”
“既然洞在地下,那建地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有可能坐鹰飞啊!”
三人正说着话,一直大鼠向水池爬了过来,似乎想找水喝。因为那水池并不大,已经被三人给围得紧紧的,急得大鼠在周围走来走去,但也无可奈何。
婧生听到了大鼠来回爬动发出的声响,转过头来,又看到大鼠的焦急,心中已猜出几分了。
“兄弟们快让一下,大鼠要喝水了。”
其他两人听了,赶忙让开。只见那大鼠愉快地爬到水池边,头探到池子里,一串串“啪嗒。。啪嗒”的吸水声从池里传出来。
只三四分钟,大鼠喝饱了,头从池子里伸出来,舌头不住地舔着嘴,又舔舔毛,满意地爬回原处。剩下的那只大鼠正守护着小鼠,感觉到到同伴回来了,先闻了闻,然后继续守着小鼠睡觉。
“如果它们能喝,我们也应该能喝。”领头水手推测道。
“最好,还是再验证下。这的生物,植物也好,动物也好,在外表上似乎跟我们平常看到的都不一样。所以它们的代谢功能也很可能跟我们不一样。”婧生提示说。
“怎么试?”
“我喝一次,如果我死了,你们就知道能不能喝了。”秦顺说。
“不行!”婧生不同意。
“不就是需要找外面的活物来试一下吗?还用咱们要死要活的?”说着,水手领头把手从领口伸进衣服里左边掏掏,右边摸摸,等再拿出来,叫婧生他们看。从远处看,什么都不见,水手领头让他们凑近了看,却看到十几只亮晶晶的、小小的跳蚤。
秦顺大笑,哈哈,这我也有啊,说着也摸啊摸的,不一会也摸出来两三只。婧生见了,也忽然感觉身上痒痒,但从身上掏来摸去,一只也没抓到。
婧生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快喝完的矿泉水,把剩下的水喝光了。先用空瓶接了满满一瓶。
“不是不能喝这水么?”秦顺问。
婧生没理他,用手使劲摇晃空瓶,倒掉,然后又接了一瓶,再倒掉,再看瓶里面,只剩下一滴一滴的水珠,挂在瓶壁上。婧生再从两人手里,把跳蚤一个个地装进瓶里,不小心捏死了一只。
最初,跳蚤估计在人身上吃饱喝足,对那些水滴不屑一顾。过了两天,有的跳蚤开始向水运动,但还只是在水滴周围转悠,并不敢动嘴。再过一天,有一只跳蚤死了。但没有白死,其他几只冲上前去,不一会连尸体都不见。
三人看完这一幕,互相对视一下。
“先说好了,如果我死了,你们要吃我,请不要吃我“打种的”家伙。”婧生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想什么呢?这边这么多鼠啊,蛇的,吃也轮不上吃你!”
“哦!是是。”
旁边的鼠,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什么,“嗷”地叫了一声。
此后的两天,跳蚤们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三人也开始泄气。再僵持了一天左右,终于有一只跳蚤主动喝了水,也许是因为看到了此前那个同伴的下场,所以下了决心了。三人又精神起来,因为跳蚤太小,互相之间并没有大区别,只能轮番值班,盯紧那只喝水的跳蚤。再后来,又有跳蚤死掉,也有跳蚤开始喝水了。
喝了水的跳蚤,依旧活着,和普通跳蚤活着并没有什么明显区别,只是感觉个头大了,按秦顺的解释,是肚子灌饱了水了。
再坚持观察了两天,发生了三件事:一是没喝水的跳蚤全死掉了。二是三人带的水全喝光了。三是这洞外不远处,已经脏的不像样子了,风一吹来,洞里也全是人的屎尿味。
喝水的跳蚤依旧活得好好的,这最终让三人打消了戒心,决定喝这洞里的水。
“干杯!为了明天还能活着!”三人举杯痛饮。
水能喝了,意味着又可以继续向前走。因为沿途都会有洞,每个洞里也都有水。在走之前,他们为了感谢鼠一家的收留,就动手把饮水池改良了,一是把池子拓宽,这样就能存更多的水,二是给池边修了台阶,这样小鼠在不用爸妈帮忙时,也能自己去池里取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