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学校里的工人们

看了@Lijun的文章《宿舍楼道里做卫生的阿姨》有感。

2010年，大学毕业，之后的三年，我作为汉办对外汉语教师志愿者在菲律宾，任教的学校叫三巴乐中华中学，在首都马尼拉市区。

那是一所华校，英文名字听起来特吓人：Philippine Chung Hua School。全校从托儿所到中学，一共12个年级。菲律宾中学四年，然后就是大学。每个班平均不到20人，全校就200个学生。

学校是私立的，由当地的商会创办，有六十多年的历史，鼎盛时期有900个学生，偶尔听董事们聊起来，今时不如往日的感慨油然而生。

1、yaya

我们学校一共有五个工人。其中一个女工，我们都叫她yaya（发音类似于“丫丫”），在菲律宾语中是保姆的意思，家里如果有菲佣，孩子都叫她们yaya。她平时在我们学校帮忙托儿班的老师看孩子，学校举行活动、会议，她负责联系外面的餐饮等等。我刚到学校的时候，就是她带我去熟悉周边的环境，带我们去超市买菜。

有时候在超市买了炒菜的米酒，我们没有起子，我就穿着拖鞋去楼下找她。她有点胖，很典型的菲律宾老太太。俩孙女都在我们学校读书，女婿是我们学校的校工之一。我们住在学校二楼，有时候会突然停水，校工要是不在，我就去找她帮忙。平时，只有她和我们一样，是住在学校的。

2、janitor

学校有两个门卫，有一个常换，还有一个是学校的老工人了，胖胖的老头，很开心。主任和校长都称他为janitor，我被这个词困惑了很久，一度以为是他的名字。后来凭着发音，拼出了这个词，才知道是校工的意思。

每天早上上班前，我都会下去打卡，顺便和他打个招呼，因为老停水，所以有时候远远看到我，他就笑着说：No water ? 有时候晚上停水了，我就在二楼的走廊上挥手，再后来我们就有默契了，我两手一摊，他就知道我们停水了。

平时放学的时候，我会在操场上打篮球，定点投篮，五个点，每个点中十个，就算完成任务。有时候他也会加入我，别看他老了，胖胖的，三分球也常进。他还鼓励我练练三分球，然后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球离开我的手，连篮板都没碰到，就掉到了地上，空旷的校园里只有球的声音。

有一次菲律宾下大雨，台风来了不走。附近的商场地下室都被淹了。早上十点多，我们下去，打算出去看看水退了没，买点菜回来。到校门口的时候，遇到他刚刚过来，说是淌着水来的，水都淹到了他的胸口。现在还记着他给我们比划的样子。

菲律宾有过圣诞节的传统，圣诞节的时候，我除了给同事领导准备些礼物，也会给学校工人也准备一些小礼物。菲律宾人喜欢送食物，礼物也不一定要贵重。所以我就送他们最喜欢的糖果啊巧克力啊之类的。他们人都很好，很善良。

Lijun在文章中说，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和那个宿舍楼道里打扫卫生的阿姨说句话，其实在我看来，就是开头，只要迈出第一步，后面的就顺理成章了。在菲律宾，是学校主任把校工们介绍给我，让我需要帮忙的时候找他们。和第一年的舍友相比，我的英文稍微好一点，那一年就一直是我负责沟通。她待了一年回国了，来了个新舍友，毕竟我已经是待了一年的老志愿者了，所以后面还是我负责沟通。

去了美国之后，没人搭理我的。学校负责接机的老师，带我去办公室办了进出教学楼的卡后，第二天我就主动去找学校的Dean打招呼，在校园里遇到人，都问个好，自我介绍一下，后面就很顺利了。

关键在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