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味道

 我知见过一些小小的人工湖，所以对“海”这个字眼并不是很敏感。如果有人问我，海是什么味道的？我绝对会说，是咸的啊，这点儿常识你都不懂哇。人们也总是说“咸咸的海风”一类的话。可海的味道，只是一个空泛的“咸”字吗？

 去年八月，我得到了一次去北戴河游玩的机会。实际上，我虽然对大海并没有什么憧憬，却对玩水一事情有独钟。在正式去海里玩的前一晚，我去北戴河边上溜了一圈儿。那是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依然有不少大人和孩子在水里玩儿得不亦乐乎。天黑得像是什么色彩都没有存在过，是自造物以来的最原始的本色，海边上小商铺的灯光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片天空点亮；水的边缘与这黑暗混合，延伸至天际。我脱掉了厚厚的旅游鞋和丝袜，踩在细软而温暖的沙滩上。夜晚的浪花像是西北草地上的野花儿一样，零星地绽放，在黑暗里闪着迷人的光点。我往有水的地方走了走，这些浪花与我的脚腕擦过，留下一股暖流。

 因为好奇，我用手指，沾了一点海水，放进嘴里。嗯，真不是一般的咸啊。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沙滩上的空气被阳光晒得燥热，天空明亮清澈。我提着我的游泳圈，站在沙滩上往天边望去，水波像是蓝黑色的峰峦。深蓝色的海水与天空分割得明明白白。至于海水延伸至哪里，我也不知道。海水凉爽宜人，在水十分浅的地方，仰卧在游泳圈上，海托着我，我则仰望着太阳，太阳摇摇晃晃。

 我感觉到了，海那样庞大，足够托起每一个人。

 “咸咸的海风”……

 倒是有点儿奇怪，来到这里，从没有一次闻到过咸咸的海风。

 只有那能让人涕泪横流的海水的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