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柳树

家乡气候干燥,除了沙枣树抗旱易活,接下来便是柳树了。若是把沙枣树比作出门在外的汉子,柳树则成了闺中待嫁的秀娘了。
生态公园的柳树似乎更具气场,小径两旁小柳依依,园里柳秀成林。春天的柳树,细小叶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努力的昂着头,迎接新的一年。

人也许年龄越大越容易怀旧吧!儿时有关柳的记忆越发清晰起来……
那时候的柳并未栽植,在灌溉农田的水沟沿上总能随意长出几株,一株,两株……水沟沿上这边是柳树,那边还是柳树。
记忆中的柳树没有眼前的婀娜多姿,它是向上长的,枝干矮而壮实,就像庄家汉子。由于长在水沟沿上,喝足了水,攒着劲儿。几天的功夫越长越大,越长越稠,阻碍了水流经过,大人们便用铁锹剁去多余的枝条。小孩子则选两根粗细长短适合自己柳条,捋去柳叶,然后在枝头打结,自制跳绳,玩得不亦乐乎,那时候金钱带给我们的满足感总是极少的。
别的大人们把剁回去的柳条晒干当柴火烧,可是到母亲手里就不一样了。母亲把打来的柳条先在水里浸泡几日,柳皮就离枝了,在柳条的顶部剥一小截皮,然后打转绕圈,用两根筷子一夹,“嗞”的一声,就剥去整条枝儿的皮。那时候在小孩子的眼里是多么神奇的事,母亲把它们分类利用,这些柳条在母亲的手里,前后翻飞,左右打结。粗的变成大筐,细的变成小筐,再细的就编织成小罩篱。用水浸泡过的柳条经久耐用,我们家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母亲就把它们分送给邻居,村里几乎没有一家没用过母亲编织的家什。母亲原来是县编织厂的工人,后来随父下乡,所以做起那些工作,特别得心应手。

长大一些,上学了。第一次认识柳这个字是小学一年级的《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柳树发芽。”几个字就让柳变得柔美起来,灵动起来了。原来文字是如此的妙不可言,从此我喜欢上了文字,柳在我的笔下生了花,柳成了老爷爷的大胡子;大姑娘的长头发;小媳妇的细蛮腰;也成了荡在我心底的梦想。
柳以诗的形式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眼里,是王之涣的《凉州词》,“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老师说,这首诗里面的柳就是从家乡里走出来的。原来早在几千年前,文人墨客就蘸饱了墨,把家乡的柳载入史册,把柳唱到不朽。从那时起,我就对柳有了别样的情怀。
其实,如若一个女子身上赋予柳的气质,静得时候如弱柳抚水,动的气候如柳迎风,谦虚的时候如柳低垂,坚强的时候如柳浸水,天奈我何?
今生,努力做一个柳一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