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23

火车穿出隧道，太阳照耀着黄土高坡。

山沟里伫立着的广告牌，上面的西服男目光望着西北方的天空，空洞而完美。那是一个投资理财公司的广告。她习惯于读广告和标语，品咂它们的荒谬和空洞。一个铁道员站在一个孤零零的监测站前，注视着这辆列车开过。山后是寂静的在建的楼盘。

“小吃、零食…鸡腿 鸡爪 牛肉干 牛板筋，哈根达斯…”列车员那种平平的声音总是让人没什么食欲。

随着列车的前进，她觉得耳鸣的厉害，后面的人在打呼噜，她觉得这一切都很有趣。

她本专心望着车窗外黑漆漆的隧道，然而前排电视的画面吸引了她的注意：

伟大的工程京津铁路十周年

自2008年始投入使用至2018年

重新提速至350公里每小时

十年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北京马上要到了，请把不需要的东西扔一下……”清洁员重复单调地喊着，一边拎着黑色的垃圾袋挤过过道。

那么我有什么扔掉的，又有什么留下的呢？

她若有所思，在黑暗里头脑在几秒间变得清晰。

然而又马上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她望见了站台，一种和上学时收卷前十分钟相同的感觉。急切地欲望在坠入人潮前，检查一遍试卷，写好名字和考号。

那是一件注定要损毁的铁布衫的最后几针，或一顶注定要破旧的金钟罩最后几次敲打。

她想：

十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天堂还是地狱？

别管了，

一切清零，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