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镇》-- 4.蛋黄汁

蛋黄汁

一路上白帽男不断接打着电话，言语时而温柔时而激烈，时而威严不可忤逆，时而乖巧如贴身女仆。这一切在蛇女眼里都习以为常，用她的话来形容就是——邪恶的懦夫所必备的生存技能。

车灯在黑暗中兜兜转转了几十次，终于在一片昏暗的棚户区停了下来。蛇女见白帽男依旧还在口诺悬河地对着电话下着承诺，就自顾自地掏出一瓶蓄力鸭特产蛋黄汁吸允了起来。她一边吸一边走下车，周围散发的浓烈异味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鬼，要不要喝蛋黄汁？”蛇女朝着略远处的一群孩子喊道。

不一会儿，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孩子们的尖叫来到蛇女身边。蛇女右手叉着腰，左手托着蛋黄汁，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谁要喝这蛋黄汁啊？”

“我要，我要！”孩子们纷纷高举着小手嚷嚷着。

“可是只有一瓶蛋黄汁哦!只能给一个人怎么办啊？”蛇女半蹲下身体，附着脑袋对着这群孩子说道：“你们这里面谁是老大呀？”

孩子们突然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一个圆圆脸的男孩子。这个圆脸男孩个子不高，身体也并不是很强壮，但是从他的表情上，蛇女很快就读到了凶狠二字。

“你叫什么名字啊？”蛇女微笑着问圆圆脸小男孩。

“给我蛋黄汁。”圆圆脸小男孩双眼紧盯着蛇女手上的蛋黄汁，正眼都不瞧蛇女一下。

蛇女“唉”的一声直起了腰，指着对面枯树旁的一盏路灯，对圆圆脸男孩说：“你去把那盏路灯砸了，这瓶蛋黄汁就给你喝。”说完，她把吸管往嘴里一塞，又喝了一口。

圆圆脸男孩看了看蛋黄汁，又看了看蛇女吸允蛋黄汁后起伏的喉部，就转身一个人飞快地往路灯方向冲了过去。就在大家都望着圆圆脸小男孩的身影的时候，蛇女突然说道：“你们敢不敢打你们的老大啊？待会儿你们老大回来的时候，谁揍他我就给谁一瓶蛋黄汁好不好？”

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怯怯地望着蛇女，不敢说话。很快，远处微弱的灯光消失了，圆圆脸男孩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他伸着手来到蛇女面前，说：“蛋黄汁。”

蛇女笑着看了看他，又环视了一圈其他孩子，然后摇了摇手里的蛋黄汁说：“好吃的蛋黄汁只给努力争取，又听话的小朋友哦！”

圆圆脸男孩双手一把接过蛋黄汁后就迫不及待地吸允起来，那样子像极了哺乳期饥饿的婴儿。其他孩子很快把圆圆脸男孩围在了中间，有人还伸出小手准备拉扯吸管，但是圆圆脸男孩一个原地转圈挤开了他们。

孩子们不依不饶，很快圈子又紧紧包围着圆圆脸男孩，圆圆脸男孩不耐烦地一声低吼，抬起腿就踹。其中倒地的一个高个子男孩气得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爬起来就冲圆圆脸男孩脑袋砸了过去，一声闷响后，圆圆脸倒在了地上，孩子们吓得四散开来。

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高个子男孩，蛇女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她轻轻地唤着高个子男孩：“嘿，你过来！”

高个子男孩犹犹豫豫地挪到蛇女跟前，蛇女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很勇敢嘛！来，奖励你两瓶蛋黄汁！”

孩子们看到高个子男孩竟然拿到了两瓶蛋黄汁瞬间就聚拢了过来，蛇女赶紧让高个子男孩坐到车里吃，自己则在车外拦着他们。孩子们隔着车窗看着高个子男一脸陶醉的样子，有的忍不住吸允起手指，有的不停张望着蛇女。

这时候，一个一直盯着车窗内的卷发男孩转过脸，他呆滞地看了看蛇女，便转身跑到躺在地上的圆圆脸男孩身边，捡起石头就朝他的脑门子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