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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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江湖上颇有名望的侠义家族被奸佞小人联合灭族，轰动一时。

当夜，尸体遍野，鲜血横流。蒙面人站在瑟瑟发抖的少年面前，提刀相向，猖狂的笑道：“哈哈，让你们家族再得意风光，今夜都见阎王去吧！”

一时轻风寒冽，即将落下的刀刃却被一把软剑拦住了，来者剑风凌厉招招制敌。几招过后，蒙面人已喉咙见血。

少年怔怔的看了对方半晌，拜了一拜，“多谢救命之恩！”

他安抚的朝少年笑了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你族一向正直侠义，不该绝的。”

少年扑通一声跪在他脚边，狠狠的叩了个头，眼神坚定，“求恩人收我为徒！”

他沉默良久，一声叹息道：“今日已晚，明日清早要记得给为师敬茶。”

少年一愣，接着“叩叩叩”三个响头铿锵有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少年当初的稚嫩已褪去，多了几分沧桑和老练，剑术也日益精进，渐渐的成为了门派的支柱。师父对此却只是微微一笑，这样还不足以成为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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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入了秋，天气微凉。

师父裹了裹皮裘，看着远处正踩着敌人尸体猖狂笑着的少年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没隔许久，又到了武林盟主争夺大会的时候。

同门师兄捏着一张书信慌慌张张的直奔大堂，“师父，师弟拿着请柬昨天夜里连夜下山了！”

师父看完书信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同门师兄面色凝重。他们自是知道这么多年的邀请师父全都视而不见，倒不是因为门派弱，他们不但擅长剑术，也精通医理，只是师父生性淡泊，不愿参与江湖是非。

一连半月门派里的气氛都极其的压抑，直到快马加鞭送回了消息，少年脱颖而出夺得盟主之位。师父气急摔碎了他用了几十年的上好瓷杯，吓得底下还在高兴的众人噤了声。

少年回来的时候自是风光满面，他跳下马直冲师父面前，问道：“师父，这回我可有资格成为掌门了吗？”

师父的脸色缓了缓，拍拍他的肩，“回吧。”

而之后，掌门之位却一直都没有消息，直到师父入了深山安养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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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入秋，却变了光景。山脚下的树都落光了叶子。

师父背对少年，“够了，你回吧。”

少年不挪分毫，平静的说：“师父，徒儿还有一事。”

师父沉默不语，握紧了腰间的剑。

少年问道：“听闻师父当年的剑术可谓天下第一，如今既然要归隐，那徒儿——”

“你不配。”

少年动了怒，运气提剑直冲。

兵刃相向，三招过后，师父的剑直抵少年喉间。

少年脸色苍白，师父缓缓收了剑，面如镜湖，“你可还记得你当年为何随我练剑。”

他身形一颤，声音犹在耳边。

“师父，我要为父报仇，血刃仇人。”

“师父，我要成为门派的支柱，不再受他人的羞辱。”

“师父，我要成为掌门。”

“师父，我要成为武林盟主，一统江湖。”

“师父，我要成为天下第一，没有人会比我强。”

抬眼望去，师父已经走远，身姿不再挺拔，有点佝偻。

少年一怔，什么时候，开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