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栋梁1154：金条

金条！家里竟然有金条，真是不可思议。

仔细想想，关于金条，我最近才听母亲说过。那是她上中学的时候，住在爷爷家，生活拮据，就有人让给她出主意，说她爷爷有金条。这个爷爷，就是外婆故事中的老爷。

难道真有这么个事？

外婆笑了起来，很灿烂。从外婆的笑容，可以感觉到，这回忆是美好的，是幸福的。

外婆说，他们家是地主，如果还私藏金条，那是要杀头的。你外公的爹真是啥都敢说呀。好在，你外公听说后，知道事情的厉害，只对我提起过。

老爷说完这个天大的秘密，就仰头吹起烟圈，那技术无人可敌。

你外公问老爷，知不知道金条藏哪里了？

老爷说，我哪儿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现在挺好，没人上门找我麻烦，太逍遥自在了，偶尔饿饿肚子也没事。

你外公又问，你就不想打听打听，或者套套母亲的话，你要是想知道，我想母亲肯定会告诉你的。

这时候，母亲端着几个破碗盘，走了进来，就问，你们俩偷偷摸摸聊什么呢？是不是说我刚才的样子！

你外公傻笑着。

老爷趁机拿起烟杆子，巧敲了一下你外公的头，说，老婆子，我在帮你教训这个不孝子呢？

老太太不屑地说，你最好把自己管好，这对我就是最大的帮助了。快来吃饭吧。叫花子一样，看着都来气。

三个人围在餐桌旁边，吃起了多年后的第一次团圆饭。

你外公说，那饭实在太差了，具体怎么差，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唉，毕竟是当过少爷的人，高傲的自尊心还是放不下。我没问他，也能知道，那种形势下，这老两口的生活，一定是万般艰苦的。他们是旧时代的遗留物，谁知道能不能善终呀！在那时，这都是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我们想的最多的，就是努力劳动，为国家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就在这样寒酸的饭桌上，你外公吞吞吐吐，说出了我怀孕的事。

起初，老太太听不清楚，还以为自己真的老了，耳背。

老爷几次三番点你外公，你外公才总算把事情说明白了。

原本带着期待，谁知道，老太太听后，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话，我是会让她进我们家的门。

外婆说，这是我早已预料到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直接。无所谓了，我是谁，我怕过什么吗？不承认就算了，现在是新中国，新社会了，你们承不承认一点也不重要了。倒是你外公，还想争取一下。可话没开口，就被老太太平静的撵走了。

一家人难得的团圆饭就这样散伙了。

你外公灰溜溜回来，把过程一五一十告诉我。那时，我们真的还是很泄气，很绝望。

可就当我们觉得前路茫茫，无依无靠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老太太上吊自杀了…

后来，你大舅就出生了，我们一家三口，在遥远的大西北，艰难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