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中窥见真理之貌-20-全民公敌
章20：全民公敌
“我们上次说到哪儿了？”
康斯坦丁用特制的金色zippo点燃了手中的香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昂首闭目就好似品尝美酒一般，连一丝烟氲都没吐出，堪称史诗级过肺。
“说到‘他们发现了一样能够带来无上快感，同时也将带来无尽争斗的东西’。”小男孩单手托腮，眼中的求知欲对比15分钟前康斯坦丁离开时没有丝毫减弱。他仍旧坐在安宁庄路那间小破面馆里，甚至连座位都没挪过，仿佛早就知道男人会败退回来一般。
“那东西啊……呵呵，他们给它起了一个很洋气的名字，叫D.A。但实际上，这就是‘多巴胺’的英文缩写而已。”男人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当我们感到兴奋或者开心的时候，脑内就会分泌多巴胺，这实际上是一种神经传导物质。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么？我们都活在某个作者的大脑里，这个作者在创作这个故事时的热情虽然早已褪去，然而一旦受到外界刺激——比方说他看到有读者给自己的故事点赞了，或者好评了，那么他的大脑自然会对这个故事所在的记忆区分泌大量多巴胺。这种物质对于作者而言只能带来稍纵即逝的快感，但对于我们这个本身就处于作者脑内的世界来说，却是无可比拟的神奇能量。”
康斯坦丁摘下嘴里已经抽了大半截的香烟，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嘴，递到小男孩眼前，“这是最新技术，用类似毒品的提纯工艺，将1微克浓缩D.A混合进烟草里，制成了这种特制香烟。一般而言，我只要吸一口……”
男人张开双臂，袒露出自己已被鲜血浸透的胸膛——在刚刚与东部世界那群雇佣兵的追逐战中，他虽然竭尽所能左突右闪，但左胸和小腹还是各中了一枪，所幸没有伤及要害。他解开已经破烂不堪的白衬衣，胸腹上原本尚在淌血的恐怖创口此刻已奇迹般的愈合，原本嵌入体内的弹头被强大的再生肌肉直接推了出来，落在地板上发出两声脆响。
“这东西……1微克就能产生这么强大的效力，那大家为什么不好好开发共享，一定要互相争抢呢？”小男孩看着眼前的“神迹”，面露不解，“是你说的，这个世界上确知的完全觉醒者，只有不到七百人。难道还不够七百个人分的么？”
“呵，看来作者在主线剧情里给你的人物设定，除了四个字‘天真无邪’，就再没别的了。”康斯坦丁将香烟重新叼回嘴里，腾出双手开始摆弄起桌上的枪械来，“真要分的话，两个人都能打起来，更何况七百人？而且D.A的量本身也不多，你只要以觉醒者的视角完整体验一遍主线剧情就知道了，这是个烂到了家的九流故事，不管作者把它发布在哪个平台，别说点赞了，能有几个阅读他恐怕都得谢天谢地。”
康斯坦丁一边说，一边将Jericho-941手枪专用的9mm子弹一颗一颗推进弹匣里，“六千多次轮回，确知的D.A生成事件，只有152次。根据可靠情报，现在最大的觉醒者组织东部世界的绝密仓库里，也只存储了不到10克的D.A。你别看我这样大口大口的抽烟就以为D.A是大路货，这要是给其他觉醒者看到我这么暴殄天物，他们估计得把我扯碎了吞下去。”
男人话虽这么说，却依旧满不在乎地吞吐着烟圈。随着最后一枚子弹推入弹匣，两发催泪瓦斯同时破窗而入，白雾瞬间吞没了整间面馆。
“康斯坦丁，你怎么不逃了？”窗外，伴随着一个粗犷的男声，军靴蹬在地板上的步伐声犹如密集的鼓点四面响起。
“金福南，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胆小。”康斯坦丁声色如常，催泪瓦斯似乎对他完全没有作用，“为了追我一个人，把在得实大厦周围协防的部下都调过来了。”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余璇那疯婆子能活着从得实大厦里走出来？”
“她能不能活着出来我管不着。”白雾中，康斯坦丁举起了手里的Jericho-941，“而我之所以不逃了，是因为你和你的部下已经到这儿了。”
他这话明明是对屋外那人说的，然而枪口却指向了一直坐在他对面的，被催泪瓦斯弄到涕泗横流的小男孩。
“如果你能记住我的话。”
康斯坦丁微笑着，扣下扳机。
“我们下个轮回见。”
濑户洋平放下手中的操控面板，满脸都是疑惑的神情。
这太奇怪了。
他负责操控“透镜塔”核心搜索单元的累计时间已经快超过10年了，还从未遇到过这次的情况：根据之前监测站报来的数据，这分明是一次“七级事件”，D.A的生成当量预估超过了1克，理论上来说只要拿“透镜塔”一扫，应该可以很轻松地找到一大片犹如窗纱般的透明气体（D.A在未收集之前一般都是气态）。然而在过去的30分钟里，他操作搜索单元扫描了半径两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区域整整三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是误报么……”濑户洋平站在高达25米的“透镜塔”塔顶，额头上的热汗早已被凉风吹干，“不，不可能，管城侯协会的监测站也观测到了这个能量波峰……双方的仪器不可能同……”
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突然将上半身探出安全护栏，看了一眼脚下的得实广场。原本分布在高塔基座附近的守卫不知何时已全部不见踪影，而由塔底通往高层的临时高速电梯则亮起了耀眼的绿灯。
（有人上来了！）
濑户洋平并非作战人员，尽管接受过东部世界作战部的基础自卫培训，也配备有防身的枪械，但他从未使用过——他是在三大觉醒者组织签订“西小口协议”之后才接手这份工作的，在他实操的25次D.A搜寻行动中，不管周围厮杀得多么惨烈，“透镜塔”方圆百米之内都是绝对的净土，因为没人会蠢到公然撕毁协议与全世界的觉醒者为敌。
“蠢货！”濑户洋平一边暗骂着，一边慌乱地自工具箱中取出了那把已经落满了灰尘的防身手枪。然而尚不待他拉开枪栓，一发子弹就已精准地穿过安全护栏，打断了他握枪的食指。
留着一头帅气短发的女杀手余璇在濑户洋平响彻云霄的凄厉惨叫声中缓步走出电梯，而跟在她身后的，是一脸茫然的陈小雨。
“你……你疯了吗！！你怎么敢来这儿！！？？”脆弱的日本男人疼得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嘴里除了痛苦的惨号全是骂人的脏话。
余璇手撑着安全护栏，潇洒一跃掠过濑户洋平的头顶，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向了搜索单元的控制中心。她拿起男人刚刚放下的操控面板，熟练地键入一串指令，搜索单元的三重安全阀应声打开，一枚只有眼镜片般大小的血红色晶状物体自机械核心处缓缓推出。
“哈哈，疯了……你真的疯了！！”手捂着断指的濑户洋平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管城侯协会要向东部世界宣战了？？哦，不对……是你们要向全世界宣战了？？你们这群做毛笔做昏了头的蠢货！你们会被……”
“不，要宣战的不是我们。”
余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濑户洋平，她用手中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指了指傻站在一旁的陈小雨，示意他靠过来。
“把它取下来。”短发女杀手声音冷酷，不容置喙。
“我？”陈小雨苦笑着问了一句废话。他低头看了眼双目通红，样子几乎要吃人的濑户洋平，又抬头看了眼女杀手黑洞洞的枪口，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被卖进大坑里去喽……”
陈小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伸手，取下了那枚鲜红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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