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12 - 草稿
我刚来长沙那会儿，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里。公寓虽然偏僻，但配备还是挺齐全的，桌子凳子窗子柜子，还有床和卫生间，样样俱全。唯一遗憾点的也就是桌子是歪的、凳子是坏的、窗子是漏风的、柜子是没门的，还有就是床是摇着的、卫生间是堵着的。其它的，都还不错，至少，这栋房子还没塌，即便两年前它就已经被定为是一栋危楼了。
别问我是什么地干活，为啥公司安排的公寓这么带劲，反正你只要知道，马云，是我们的合作方之一，而刘强东，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住在公寓那会儿，也就属程一程关系和我最铁了，就因为这鳖孙子老是喜欢在睡着的时候告诉我他钱都搁哪儿了。每次拿他钱请他吃大排档，他总是像个小受一般的抱着我的手臂，一边感激我的大方，一边埋怨自己老丢钱。而我也总是一脸慈祥的看着他，微笑着说
“孩子，没事呢，这不还有我嘛。”
每次他都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只差没哭着喊我一声“义父”了。
一程老家在西安，一座对我来说像迷一样的城市。每次一程喝个大醉，嘴里边总会哄着这么几句，据说是他们那边的歌谣，不说他唱得有多难听，至少，挺醒酒的
凳子不坐蹲起来 房子半边盖 姑娘不对外 帕帕头上戴 面条像裤带 锅盔像锅盖 油泼辣子一道菜 秦腔不唱吼起来
听了好些年，一直没听明白这歌到底想表达啥。
一程还说，在他们那个村里头，老婆婆都喜欢把钱放袜子里边，穿在脚上的袜子。每当有金钱交易时，还总是不忘认真的舔一舔手指头再数钱，数完一遍还得再舔一下数第二遍。难怪他说他们那村子里边的老公公老婆婆都有八九十岁一个个的，敢情长寿的秘诀在这儿呢！
因为长相酷似吴尊，一程在公寓里边被我们称为“寓草”，又称“预草”，只不过这个“草”字发第四声。“预草”，顾名思义，准备那啥，也就是说一直没能那啥。
我们房间总共六个人，六个人约定每个月的最后一个礼拜六一起去那啥地方干那啥。每个人都有去，自然也包括一程。虽说是六个人一起去的，但真到了该那啥的时候，一程就不那啥了。他就干看着我们几个那啥，无动于衷。这靓女的身材实属挺那啥的，声音也挺那啥的，硬是把他的那啥看得比我们的那啥还要那啥，可他仍旧是不那啥。
一哥们终于忍不住了
“喂，一程，你到底干不干，你丫的裤裆都快爆了，没钱哥几个给你凑一个，叫个上来，你这干坐着会把身体给憋出毛病来啊！”
一程也就傻笑着，摆摆手说
“别别别，我就不了，挺浪费钱的。你们干你们的就行，不用管我的，我看会儿就行了，嘿嘿～”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坐旁边看着我们干，这一是不忍心吧，再者也整的我们几个怪尴尬的啊。”
不知道一程是不是真傻，这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还讲起客气来了
“别不忍心，千万别不忍心，我挺好的，嗯，我挺好的。你们当我是空气就行了，真的，不用管我的”
说完便翘着个二郎腿使劲的抖，脑袋也跟着一起摇晃着，时不时的还冲着裸体的我们微笑，笑中带着邪恶，一时间还真整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冲裸露的靓女笑还是在冲裸露的我们笑，整的我们背上一阵凉嗖嗖的。
直到我们哥几个眼睛里都冒着火看他，他才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
“成成成，得了，我去厕所抽根烟，就不打扰你们的雅“性”了”
这丫的还刻意把“性”字说得重些，点根烟就屁颠屁颠跑厕所里去了。
哥几个最后的出结论:这小子八成是不行，剩下两成，想想都不由得菊花一紧
“预草”之名，也因此传了下来。
一程也就在我们那啥的时候正经点了，平日里他就是个没大没小的傻小子，对我们也就无所谓，问题是这小子对我们老板也都没大没小，结果硬是从店里边最吃香的位置--门面颜值担当--被调去战场最前线了--人们口中风吹雨打都不怕的快递小哥。
可这不但没能使少根筋的一程沮丧，反而使他嘚瑟了起来。每天一大早天刚亮就拿着个“大哥大”，驾着辆“小绵羊”，大街小巷的串去了。
他准备出门的时候，还总不忘大声吆喝一句
“弟兄们，哥出去兜风去了哈，勿念我哟～”
回答他的往往不是我们，而是隔壁的纹身哥，操练着一口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和他告别
“超尼玛啊，又想屎啦？哪天找上不叫会屎吗？”
有时候还会亢奋的起床亲自去送他出门，而且手里边不是拿了只拖鞋就是绑了根皮带。
我私下有问过一程每天起早贪黑的拼命干累不累，他深沉的吸了一口烟，摇了摇头，又深沉的吐了一口烟，紧接着又深沉的吸了一口烟，接下来的两分钟，我们就沉浸在他的惨痛的呛声和我无耻的笑声中。
“哈哈哈哈，叫你装…装…装逼，哈哈，你老说把事完实得不就了啊！哈哈哈”
我捂着肚子笑得语无伦次。
“咳 咳 咳 啊 咳 咳 咳 咳，你丫的，我咒你生儿子没后门走！”
一程胀红着脸将咳嗽弯了的身子挺直过来。
“卧嘞个去，你这咒得也太毒了点吧”
我一巴掌拍在一程后脑勺
“喂，我说正经的，一程，你这样累不累啊，累的话我给老板求求情，看你长得还像个人样，老板肯定乐意调你回来的。”
我接过他左手手指尖夹着的没抽完的烟，叼进自己嘴里。
“你这得了吧，我才不回去呢。整天坐那你不嫌腰酸背痛啊，我这几天痔疮好不容易才刚好，这一回去就又得再犯了。我不回去，打死不回去。”
一程一副小孩子生气一般的表情，还顺道模仿《爸爸去哪儿第二季》里杨阳洋噘嘴吧的样子。
“痔疮长嘴上了吧？噘这么难看，来，看哥的，哥给你噘一个，让你长长见识”
于是我也模仿了一个杨阳洋噘嘴的样子。
“啊哈哈哈，你丫的这是便秘好吧，经常便秘，快用《香丹清》，哈哈哈哈”
一程瞬间没矜持住，没心没肺的笑了。
“滚你丫的”
我没好气的踹他屁股
“别别别，痔疮，小心痔疮”
“草，病秧子一个。”
我白了一程一眼，随后又推了他的肩膀一下，继续说到
“得了，你就贱命一条，懒得管你。走，哥带你吃大排档去”
“哎呀我的小祖宗，小的贱命就给你了”
一程弯下腰死缠死缠的跑到我跟前，一只手挽在我腰间，像极了伺候老佛爷的小太监。
“不怕痔疮又犯了？”
我坏笑的看着一程
“不犯了，不犯了，我那扇门都起茧了，刀枪不入，简直了，噢耶！”
一程卖着恶心的萌，差点没让我吐出来
“我看还是快点走吧”
我急忙着想远离这个病毒
“好的，雷迪够～”
一程一手叉腰，一手一指指着前方的道路
“小学都还没毕业就学人家拽英文呢？”
“英文算啥，来，哥，我来给你表演个韩文——欧巴～哦多克～”
我微微一怔
“怎么样，还标准吧？”
一程搓着手问我
“我这全身起的鸡皮疙瘩都够你吃两天的了”
我一脸嫌弃的看着一程
“哥，别说恶心话，你那一身鸡皮疙瘩谁能吃得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礼拜洗一次澡的，而且洗澡还不用沐浴露”
一程一边抠鼻孔，一边认真的对我说
“……”
我让怼得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哥，干嘛不说话呢？是不是我那句话得罪你了呀？你说出来，你告诉我，我道歉还不成吗！”
一程一脸着急样。我想我要是有点能耐，早就将他碎尸了。
“没事，你没错，你别说话就行了。老实跟着我。”我皱着眉头疾步往前走
“阿尼呦～（不要啊）”
这贱货一边撒娇一边扭着屁股追我
我慌张的转过身子，定眼警惕的看了看一程，心想这家伙一定是疯了。于是我二话不说撒腿就跑。留下还没回过神的一程
“哎呀，我的小祖宗，吃饭也不要这么急啊，喂特佛米，喂特佛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