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恋歌14 放假
以前觉得放假是回家，现在知道了放假也是意味着分别，天南地北的分别。
这个夜晚不知道是辣椒作怪还是大家翻了铁门还是要分别的因素，都翻来翻去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都开始分别了，朵儿一早就出去了，到城里购物去了。大家的箱包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有叶子除了身上穿的，买的礼物，不知道该打包什么，一直想着棉被要不要带回去洗。
看果子把被单被套拿下来了，把垫被和棉胎折了堆一起拿东西盖了，就坐那里啃苹果翻书。
外面是晴天，叶子钻进萍儿那里，萍儿还趴床上，透过她们的窗户，看见院子里晒着几床被子，叶子也跟着果子她们晒过，喜欢阳光晒过的味道，明天走，今天还可以晒晒。
叶子就把被子抱出去了，搭在外面的铁丝线上，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果子背着包已经出了楼道了，有一年轻男人帮她提着箱子在她旁边还跟她说着话。
“再见啦，叶子！”果子朝叶子挥挥手，那个人也微微转头，点了一下头，一起出去了。
那个人绝对不是学生！男的怎么进来了？
叶子激动地跑回寝室：“跟果子一起的男的是谁？”
花儿头也不抬，收拾着东西：“别激动了，人家是果子爸那里的工作人员，开会了正好捎带她回去。说这么说的，我敢肯定他是特意来接果子的。”
果子爸是当地数得上的几把手。虽然她嘴上没有透露过，吃穿用度说话还是不大一样，大家也没有特意问过，从她老乡嘴里知道的。
花儿的东西，叶子帮着一起弄出去了，一个男老乡已经在外等着了，只有叶子了，返回到寝室。
寝室里静悄悄的，有点狼藉，连一起疯的人都没有。百无聊赖还有点落寞，叶子又去萍儿那里，她还在床上。
“萍儿，什么时候回家呀？许多人都走了。”叶子想回家又有点恋恋不舍的。
“我晚上的火车。”
“晚上的？晚上不是意味着不安全吗？”
“晚上的车白天才能到家呀！而且我几个老乡一起的，座位一起家也一起，班长就是其中一个。”
“那，白天想干什么？我无聊。”
萍儿的小眼睛一转，立刻又笑成了一条缝：“嗑瓜子看小说！”
“好，我去买，还要什么？”
“买几个馒头和鸡蛋，我这还有榨菜将就一下。”
叶子借了两本书，买了一袋瓜子还有馒头卤蛋花生米。
两个人无视地上一片狼藉，趴桌上吃着翻小说。一会儿叶子就发现萍儿嗑瓜子好快，自己一粒她已经嗑三粒了，左手拿书，右手里一把瓜子一粒粒扔进去，清脆一声响旋即壳就出来了，小眼睛还在书上移动着。
“哇，你嗑瓜子这么快，不行不行，你得等我一起，不然我亏大了。”叶子耍赖了。
萍儿笑得前俯后仰：“好好，我帮你剥。告诉你，我从小就喜欢嗑瓜子，如果比赛嗑瓜子我准赢，你看。”
她放开书，一手扔瓜子，一手接着瓜子壳，叶子只听着咔咔响，瓜子壳不停地掉出来。
“让我看看你的牙，不一样吗？”叶子站起来要扒萍儿的嘴。
萍儿笑着趴在桌上：“别闹，告诉你秘密不能说啊，我有一点四环素牙，这门牙上一点小豁口就是嗑瓜子嗑的。”
还真是，两个人开快大笑。
两人在寝室没有出去就那么窝了一天，傍晚叶子又送走了萍儿，跟大个儿班长也说了再见，怏怏地回到寝室。
小泉哥哥在外喊了：“叶子，晚上把东西准备好，明天早上去车站，现在人多，要早去。”
“哥哥，明年我们早一点回家，把人家都送走了好难受啊。”
“那有什么，明年又见面了。”
“我先走，肯定是高高兴兴地跟她们道别。”现在她在这里看着空的床铺，感觉一地的凄凉一样。
叶子不习惯，她看电视都要看团圆的结局才欢喜。譬如《红楼梦》她就喜欢那种兰桂齐芳的结尾，对忠于原著电视剧后面部分就不看了。
看人家幸福地一起生活也很满足啊，为什么有人喜欢流着泪看电影看电视呢。
好在朵儿在关门前回来了，大包小包地放在果子床上：“都他买的礼物。”
“他对你真好。”
“这是他自己挣的钱买的，东西虽然不贵重是他的心意我喜欢。”朵儿一如既往的温柔，现在叶子对她还有他有了深一层的理解，每个人的生活模式不一样，都值得尊重，何况他们努力的模样。
天亮了，两个人洗洗刷刷，把东西都搬到外面，两个男孩都在外面等着了。
朵儿遮着嘴笑着对于海洋说：“那个是叶子的小泉哥哥，青梅竹马喔。”
叶子眼睛睁大了，可是不知道怎么辩解。倒是小泉哥哥走过去，两个男人握手交谈了几句。
走了，再见。
车站里人山人海把叶子吓一跳，有人拿的东西简直是全部的家当，塑料布包着被子，上面有脸盆塑料桶凳子甚至水瓶。
许多人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嘴唇是干裂的，眼窝是深陷的，那么多人裹在一起连挪动都难。
“怎么会有许多人要回家呢？”
“在外打工的人赶回去过年，有的人可能昨天就在这里了，车班次增加了还是不够。”
叶子从来没有想到对于有些人回家也是那么难，那些人里，有的人看着比她还小。
她也听说今年一个新生都出去打工了被叫回来上学的，交学费的不是钱，是一张证明信，签了好多字盖了好多章。
叶子隐隐觉得幸福快乐不是理所当然的。
回家了，哥哥金鹰在车站等着了，帮叶子和小泉拿下行李，叶子站哥哥面前对哥哥傻笑着端详着哥哥，金鹰伸手把叶子头发狠狠耙了几下：“我家叶子好像长大了点，感谢小泉！”
几个人一起坐车回家，叶子成了多余的了，他们谈考研谈就业谈新闻，哎呦，男孩子在一起话比女孩子还多，尽谈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窗外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熟悉的味道，叶子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