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三)
袁崇焕接到军情急报,和众将帅账聚集。
袁:当初,我向皇上上书,关宁锦防线坚固,要提防皇太极绕道蒙古从龙井关大安口突破,如今却不幸言中。
众将点头称许。
袁:众将听命聚集所有将士昼夜兼程直趋蓟州。
第六十一段。
崇祯从龙塌上醒来,虚弱的问:情况怎么样了?
王公公:袁大人已经领兵到达了蓟州进行拦截,吴镇抚也领着锦衣卫在城内警戒,还有,退休在籍的孙大人听说京城危急,带着家奴自发前来负责着京畿防护。
崇:孙卿家都七十了。
王:嗯,沈炼也领着一干人马在城墙巡逻守卫。
崇祯稍感宽心又对沈炼充满疑问:沈炼不是一直要走吗?
王:奴才也不清楚。
第六十二段。
沈炼正在巡查,有人来报。
甲:千户大人,门外有一女子说是大人家眷硬要闯进来。
沈炼已猜到是杨,急匆匆来到城门处。杨见了沈奋力挣脱站岗的士兵。
沈:你来干什么?
杨:大人说最多三五天便能回来,我都等了七天了,我吃不好睡不着想大人。
(说完眼泪划过脸颊。)
沈不忍直视道:赶紧回去,城里已戒严,不得乱走。
杨:我知道他们马上打进来了,这种情况我更不能走,有活一起活,要死我也和大人死一起。
沈炼默然不语,感动莫名。
杨知道沈已同意,高兴的挽住他的手。
第六十三段。
甲:大汗,袁崇焕来蓟州了。
皇:袁崇焕想和我在蓟州交手,我偏不如他愿,传令八旗子弟,绕过袁崇焕,直达北京,活捉崇祯。
第六十四段。
祖大寿:大帅,斥候来报,蓟州未见皇太极一兵一卒。
袁沉思一会叫道:不好。虚晃一枪,他们的目标是北京,传令将士不得卸甲,立刻出发。
第六十五段。
沈炼在城墙上布防,王公公领着一群人过来。沈炼下城迎接。
王公公指着身后的人说:皇上说京城有难,皇亲国戚,功臣之后,文官武将都得给我上前线顶着,特地嘱咐我把他们打发给你严加训练。
沈炼看着这些人个个懒散傲慢,嬉皮笑脸,没有一丝危机感。
沈炼:知道了。
王公公:对了,皇上有个疑问需要你解答。
沈:说吧。
王:皇上说你一直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什么现在偏偏要留下来。
沈:我想再帮皇上最后一把。
王翘起大拇指:真是大丈夫。
王公公很满意离开,沈吩咐下人让那些人换上军装佩上兵器到城楼上站岗。有人不慢嘀咕:小小的千户竟然敢对我们这些王公大臣指手画脚,真是世道变了。
沈假装没听见,待那些人走远,举目四望,挥手招来一手下问:有没有看见杨姑娘。那兵摇头。
沈炼担心焦虑快步跑着寻找。
在一个地方看见她在那里细细观察着一切。
沈:你在干什么?
杨方回过神:我在家时听说紫禁城富丽堂皇,和天上的宫殿一样,我就不免好奇到处看看,没想到大人这么关心我。
沈:这样乱跑会迷路的,你到我的指挥所休息,战火将至我顾不得你。
第六十六段。
皇太极已到了北京城下。
虎须人承上密信:大汗,城里密探说通化门年久失修兵源都是些乌合之众,还有广渠门也是如此。
皇:代善你领本部人马攻打通化门,齐尔哈朗你领一军人马去广聚门。
第六十七段。
代善领着军马进攻。
城楼上那些兵俱惊。
双方拼杀,眼看城破。沈炼带兵赶来,止住颓势。
那些王公大臣畏畏缩缩躲在后面。
皇太极笑了一声马鞭一扬。高坡树林后推出七八门大炮,皇太极喊了一声放。
通化门被炸出一道缺口,清兵涌来,王公大陈欲退,沈:退后一步者斩。
某人:我是当朝驸马,你敢斩我?
沈炼拔出绣春刀一刀砍死驸马,大喊:跟我来。
军心大振,沈炼勇猛杀敌血染红了飞鱼服,他仿佛又回到了萨尔浒。
皇太极在马上观望指着:带头奋勇当先的那人是谁?
甲看了看又掏出册子,里面载着画像旁边附了一段字:他就是沈炼大明锦衣卫千户,参加过萨尔浒之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英。
皇太极看着刀法娴熟临危不乱的沈炼叹道:大明像沈炼这样的兵已经不多了。
正说话间,有人报:大汗,军情有变,袁崇焕领兵去了广渠门,贝勒爷危在旦夕。
皇:终于来了,我等候多时了,多尔衮,豪格,多铎,随我会回咱们这个老对手。
与此同时通化门孙承宗精神矍铄头银发带领援军赶到。沈炼顿时松了口气累瘫在地。
第六十八段。
广渠门血战,皇太极退去。
王公公奏报:袁崇焕上书说将士疲乏,想进城稍作休整补充给养。
崇:他想做东汉的董卓吗?
第六十九段。
沈炼在卧踏上躺着,杨端汤熬药。
沈醒来看见她忙碌的身影:我昏迷了多久。
杨:你醒了,睡了两天呐。
沈坐起来端着烫:我休息这两天,京城内外可有什么动静。
杨:嗯,皇太极止住攻势了,京城暂时安全了,对了,吴大人在你昏迷期间领着太医过来看过你,还开了几副药方。
沈咳嗽:袁大人怎么样了?
杨:都打听了,袁大人想进城休整,被皇上驳斥了。
沈看着杨忙里忙外的操劳,看着她憔悴的神情感叹:这几天你一定为我吃了不少苦吧。
杨满口说: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沈无限温柔握住她的手,她受宠若惊的半蹲下深情的望着他。
沈:自从入了锦衣卫,不管受了多大伤也只能一个人承受,这次还好有你在。
而杨钰琪头枕着沈炼的手已经微憩起来。沈炼摸裟着她的秀发。
第六十九段。
皇太极东窗密谋。
皇太极:都安排好了?
虎须人:安排好了,不日将会有不利于袁崇焕消息传开。
皇太极:紫禁城皇宫布防还有崇祯一举一动,都明白了?
虎须人:大汗放心,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第七十段。
内阁首府:皇上,微臣觉得此次金人攻打北京,事情蹊跷。
皇:你想说什么?
内:袁崇焕经营辽东多年耗费朝廷百万巨资,却坐视贼人长驱直入,是为无能,金人在入关后一路烧杀劫掠,百姓震怖致使皇家威严丧失是为不忠,皇太极名为救援却三番五次想进紫禁城而不去消灭金人是为不义,此等大臣是何居心只怕已昭然若揭。
王:你是内阁首府,为何信口雌黄!广聚门外袁大人浴血奋战差点被射成了刺猬难道是假的吗?
内:只怕是和皇太极演戏呢?
崇:好了别说了,朕自有主张。
第七十一段。
傍晚的天气灰蒙蒙的,亦如他的心情,沈炼看着城内的兵四处忙碌,自己心中充满怜悯,他们有的靠着墙打盹,有的给人包扎伤口,或许昨天还是生龙活虎的少年,今天中午就命丧他手,人生如此不可琢磨,他也不知道自己命运在何方,他曾经面临过许多次生离死别,他感觉一切都茫然起来,他喜欢的两个女的,她们都不待见他,他们都有自己所爱,而自己只能默默为他们感到高兴,也许他做得再多,他明白那不是爱情,现在有个女孩喜欢他,可他总觉得会改变,他并不是一个会言辞的人,他想明白了,既然她们不喜欢我,而现在有个喜欢我的,愿意陪我生死,我还期待什么,老天对我不薄,我很感激。
正思考着,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跪下小声道:沈大人。
沈听着声音立马把他扶起:你怎么来了?
这人是祖大寿。
祖:大人,快救救我们袁大帅,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沈听他语气悲切,他看向四周便把他拉倒偏僻角落。
沈:此话从何说起?
祖:近日京城内外流言纷纷,都说我们大帅勾结皇太极蓄谋皇帝大位,我家大人有口难言,几番上书欲进城澄清,但皇帝受之不理,以前京官故交都和我家大人断绝关系。
沈一听心里暗惊脸上充满忧虑。
又过了好一会才说:好,我去找皇上,沈大人的忠心绝不允许质疑。
祖大寿又千恩万谢才告辞。
第七十二段。
杨钰琪醒来不见沈炼,天已黑了,她在屋内踱着步子两手搓着。
此时沈炼跪在乾清宫外有两个时辰了。
王公公出来。
王:千户大人别跪了,皇上不见你。
沈炼抬头诚恳的看着王:麻烦公公再通报一声。
王叹了口气又进去。
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沈充满期待问:怎么样?圣上有何旨意。
王摇摇头说:皇上说了,不见就是不见,朕累了,沈大人还是早点歇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沈的眼光暗淡下来。
王安慰道:皇上也没明确拒绝嘛,明天来说不定就可以见到了,大人还是有机会的。
沈一听心沉了下来满脸失望:我只是希望皇上能善待袁大人。
说完起身惆帐的离开。
第七十三段。
沈炼左手握着绣春刀心情低落的在内宫走着。
就在此时一人在暗处凄厉大喊,沈炼回头发现是血迹斑斑的王公公,沈炼搀扶着他。
王:有刺客,皇上有危险。
沈炼一听立马从袖口射出飞云箭,飞云箭响破空中炸开火红的烟花。
第七十四段。
一队黑衣人正与较少的禁卫军交战。(因为大部分禁卫军因战事紧急掉到了城门口。)
为首一人手戴一种叫不求人的刚爪。
那人杀到崇祯面前:跟你的皇位和大明说再见。
正待刺下崇祯的喉咙,一把刀隔开,又绕了回来,有人稳稳接住。
沈炼:该说再见的是你。
崇祯帝发觉是沈炼心理顿时松了一口气,趁那人吃惊,闪身离开了危险范围。
沈炼与那人一番血战。
吴镇府史接到飞云箭立马带领锦衣卫骑快马赶到。
那人见锦衣卫赶来,自己手下杀戮殆尽,心气已尽,不敢恋战,夺路而逃,沈炼在后穷追不舍。
第七十五段。
那人毕竟身有多处创伤,哪里跑的快。沈炼赶上去用左膝盖磕住他的后腰,那人身一软瘫倒在地。
沈炼揭开那人面罩,正是皇太极身边的虎须人。
沈:你该死。
说完双手握住绣春刀准备刺死他,却不想后腰被人一抱,沈炼扭头发觉是杨钰琪。
杨:大人不要他是我哥。
虎须人:今日事败唯有一死,我们正黄旗不求人。
说完从袖里掏出匕首插进自己胸膛。
杨钰琪哭着推开了沈炼蹲到虎须人身旁悲痛的大嚎。
虎须人:妹子,咱的阿爸额娘来接我了。说完眼睛向上一翻离去。
沈炼插回了绣春刀他把手搭在杨钰琪的肩膀。
杨:沈炼,在这世上我已没一个亲人了,你杀了我吧。
沈炼盯着她看了一会淡淡的说: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杨用手抹着眼泪回答:真中有假,假中有真,随你。
沈炼突然觉得胸中绞痛,他觉得那把刀仿佛插在了自己心中。
沈:黑夜终究是会过去的。你跟我走。
杨声嘶力竭喊:我不走……是我害死了……。
沈右掌化刀砍向她的后脑勺,杨昏了过去。
第七十六段。
沈炼看着刚醒来的杨,端起药碗。
沈:你醒了?
杨一巴掌把碗呼在地上。
沈默默从绣口掏出烫伤膏自然而然的拉住她的手要涂抹。
杨拒绝把手抽了回去,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辽东那天一起抢秋膘的往事。
沈只好把烫伤膏放在床头。
沈:等他们退去,我送你出城。
杨此刻颤抖的哭道:我是旗人,你们口中的奸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炼看着他眼睛仿佛如大海般宁静:我只知道你是杨钰琪,以前的事和将来的事我不会过问。
第七十六段。
崇祯手撑着脑袋在书房沉思。
沈炼闯了进来。门口的护卫本欲阻拦,但沈凶狠的目光瞪过去,倒先发了慌。
沈:皇上,为何抓了袁大人。
皇:袁崇焕通奸卖国,证据确凿。
沈:什么证据。
皇:从靼子那里跑出来的两个太监亲耳听到。
沈冷哼一声:他们?能从豺狼般的金人手里逃脱,又恰好听你到如此机密事?
崇祯帝手背后踱步来到沈炼跟前,眼睛阴鸷看着他。
崇:如果我告诉你,你身边的女人是奸细,这件事总不会是假的吧?
沈炼心一跳但仍然意味深长的撇了崇祯一眼转身离去。
第七十七段。
沈炼紧紧扣住杨钰琪的手腕。
杨挣脱不得:你放手,我好痛。
沈炼这才放开:皇太极出卖了你。
杨吃惊一脸不可思议。
杨:不可能,大汗不会这样做。
沈:但如果能用你的死搭上一个袁崇焕呢。
杨:我不信,你是骗我的,大汗说今天就是城破之日,他会来接我走的。
说完猛的一头冲向了城楼的阶梯,她一口气跑到了城楼上,用手挥喊,城外的金兵立马纷纷涌来大喊大杀,但持续了不到半株香时间便后军变前军撤退。
杨钰琪满脸失落欲哭无泪。
沈炼从她背后默默不做声。
杨:原来到最后我只不过是颗棋子。
第七十八段。
沈炼想要过去安慰时,吴镇府使带领一群锦衣卫赶来。
沈炼下意识的把杨护在身后。
吴:沈炼她是奸细,你要包庇她?
沈:一命换一命,她的错我来还。
吴苦口婆心:沈炼你怎么还不明白,她是敌国奸细,她若呲着牙乱咬,我们都会被连累。
说完殷切的看着沈炼。
背后的杨小声的道:沈炼,谢谢你。
说完向前跑了几步,然后猛的一匝,向城墙下跃下。
沈炼猛的一惊,迅速探着半截身子,用右手抓住。
杨在半空中飘荡着,她仰起头:沈炼我这一辈子都在被迫选择,这一次是我选的,为了你。
说完身子猛的向下一跺,丝的一响,沈炼只抓住了袖口小片衣襟。他眼睁着她像纸片般从高墙落下,他无能无力,顿时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流边全身,他把断袖用手紧紧握住,继而掩住嘴唇强忍着眼泪。
第七十九段。
袁崇焕在诏狱手脚带着镣铐。
一群蒙面黑衣人袭来。
为首人脱下口罩乃祖大寿。
祖:大帅,我们走。
袁崇焕冷冷看向他:你们这是干什么,陷我不忠吗?
祖焦急:大人忠于皇上,可皇上听信谣言,要把大人凌迟。
袁叹口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走。
祖跪下哀求:大人忠义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皇上昏聩,何必首次冤屈,大人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袁诧道:住口,我不怕死,只是我走后,有件事放不下,你要答应我。
祖痛哭流涕。
袁:我死后,你不能反。答应我。
祖磕头应承。袁挥手,祖大寿又磕了三个响头,洒泪而去。
第八十段。
沈炼从角落中出来。刚才所有的对话他都已听见。
袁: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办?
沈:可惜我不是你。
袁哈哈大笑。
沈炼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沈:这是软香散,服过之后无痛无感。
袁苦笑:大丈夫光明磊落,我不愧于天何惧之有?
沈放回瓶子,感慨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大人终究会有昭雪的一天,能结识大人,是我一生的幸运。
第八十一段。
皇太极立于马上扬鞭指着北京城。
皇太极:袁崇焕没死在我的手上,却死在了他们自己皇帝手里,用的是世上最残忍的手段,可悲可叹。
多尔衮冷冷道:滥杀栋梁,自毁长城。
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还会回来的。
皇太极传令收兵。
第八十二段。
皇太极大军晃悠前行,有兵报:大汗后面有人跟踪。
皇太极:多少人马?
兵:一人一骑。
皇太极:随我看看。
那骑马的人见皇太极前来,下马学金人礼仪叩拜。
皇太极打量着他。
那人:明朝败将祖大寿前来觐见。
皇太极一听笑呵呵扶起祖大寿,亲切的拉着手:我在边关早就听说有个祖大将威风堂堂善于用兵,今日得见风采,名不虚传,我皇太极何其幸也。
祖大寿以为金人都是野蛮人,而皇太极挥洒自如谈吐不凡,心中惭愧。
祖:明朝皇帝昏庸无道,大帅忠心耿耿,却被剐了三千六百刀,何其皇帝如此残忍。我欲投靠大汗为袁大帅报仇雪恨。
皇太极扶其背:有情有义是汉子。我皇太极求之不得。
皇太极和祖大寿并肩行走。
皇太极:我虽有八旗铁骑但多年来仍偏居一隅,何时才能一统天下再造乾坤。
祖大寿抱拳道:现今明朝土地兼并严重,民众流离失所,苛捐杂稅过多,百姓饿殍遍野卖儿卖女,而王公大臣却大鱼大肉美女如云,暗流涌动大变将起,本朝太祖以义军起事,只怕亦会以义军而终,天理循环丝毫不差,大汗只需招贤纳士,不分满汉蒙藏,有材尽能启用,练兵安民修养身息,待天下混乱时,大汗可从山海关而入占据北京稳住脚跟便可旋取天下。
皇太极听后满脸兴奋道:我多年来似夜中走路,先生如一盏明灯给我照亮了方向,刘备有孔明如鱼得水,我亦如鱼得水也。
第八十三段。
崇祯帝从龙床惊醒满身虚汗。
崇祯大喊来人。
王公公从偏门入。
崇:袁崇焕来了,他要割我的头颅,他来报复朕了,来人。
王:皇上,袁崇焕已经伏法了,皇上想必做恶梦了吧。
崇:不不不,叫沈炼在乾清宫门外守着,有他在朕踏实。
第八十四段。
空落的皇宫沈炼握着绣春刀孤独的在宫门外站立,
寂静的暗夜,凄凉的冷风,
头顶半挂的月钩,发出惨淡的光亮,
未来一切将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