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云舟记”，欢迎关注。

下雪的天气总是宁静的。第二场雪，并不算很大，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几粒雪，晃晃悠悠地从天空落下。不过听得确很清晰的，该是雪敲打落叶的声响，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无处不在，但细去寻时又找它不见，依旧是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四处仍有许多声响，哪处的鸟儿还在啁啾，叽叽喳喳，感觉不到逼人的寒气似的。间或有说话声，不一会儿就沉下去了，想来倒是一家人聊天的景象。远处有火车呼啸驶过，亦有汽车奔驰的声音，由远及近，呼，又听不见了。

天上阴沉沉的，不见边际，这雪可不想让云那么快散去。大红的对联贴在墙上，衬着深灰的墙，阴郁的天，吉祥语里还留着过年的气息，却与旁边也是大红的标语显得格格不入。雪倒是识相，故意藏得严严实实，却忘了连声息也掩盖了去，引得孩子们拼命想往外跑，看个究竟，却被大人一把拉住，戴上蓝色的口罩，才肯放孩子出去。

脖颈上偶尔地一凉，提醒我别忽视了现在的主角。也好，天寒风冷，快回屋吧，不要冻了手脚。

过了几时，雪还下着，身形是比先前大了些，却几乎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看雪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明白了，该是还贪恋天上的舒服，不愿意落下来吧。鸟儿是依旧在叫的，又比之前更密了些，也是，这时节，还是待在巢里的好。天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仍是一样地阴着，没有要好转的迹象，风倒松了劲，不再夹着针般的冷，想必是路途遥远，又多的是崇山峻岭，削弱了气力吧。空气中弥漫着煤炭燃烧的味道，不算好闻，但让人联想到火炉中通红的黑石头，给人奇怪的温暖的感觉。

一觉醒来，雪比之前更密了些，却又变得小了，蒙蒙地下着。水泥地已被浸湿了，落叶上薄薄地积着雪，一层层堆叠着，间或露出赭色来。却是有声音的，与昨日的又有不同，窸窸窣窣密匝匝连成一片，竟分不出个谁先谁后，较平时更添了几分活泼。 

雪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