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
在读《天葬》的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小子,沉浸在作者高海拔寒风呼号的夜里仰望星空的文字里,我能想象他对神秘力量的敬畏与渴望。记起在图书馆里翻出来的纸页发黄的书中描述,人都有被领导的渴望,不禁释然。
中东这个文明起源的地方,纠结在厚重的历史中,曾经的文明光辉灿烂,但却在工业时代陷入困顿,战火连绵。我在西京,有不少回民朋友,谈起来他们的信仰,都笑笑罢了。前几年奔向西域的列车上,遇到了在南昌读书的维族小伙,热情奔放,聊开了拍起胸脯让我南疆找他。我喜欢这样的人,但他谈起来其他的穆斯林,似乎只有自己才最虔诚。
好朋友发来信息,要在五星街天主教堂举办婚礼,之前聚会时,了解过她的虔诚与热情。文字里言语切切:想着你之前提出过要去教堂看一看,想邀请你过来!
那日大雨,赶到时已错过了时间,坐在酒店大厅终于见到熟识的脸,上电梯落座后,举杯话语,却又完全是老陕的酒宴了。西凤酒味悠长,葫芦鸡酥脆嫩香,我与新人碰杯祝福,直言抱歉,看来我是欠些机缘。
提着水果去朋友家里,夜色起时火锅沸腾,有高度的衡水老白干,呛烈难当。带着醉意,却打开了话闸子。我说,宗教都是苦难生活的寄托,抚慰罪恶与贫穷的。同座的信徒朋友便不同意。
去桂林的鉴山寺时,人头攒动,香炉上白烟升腾。进寺门被和尚拦在一处,只说有高僧可指点人生迷津。我在一旁正踟蹰,见一对夫妇已被拦住脱身不得,便突然醒悟,黯然离开。鉴山寺曾是大唐鉴真和尚讲学授戒之地,岁月如梭,真是无情。
太乙宫常能碰到一位道人,手持木棍,一身道袍,胡须修长。我曾在桥梓口泡馍馆见他一人独座,要了酒菜,脸色晕红地把玩手机。后来又与餐馆老板聊天,得知他酒肉不戒,倒也悠然。
南山是道家文化圣地,这一脉山林住着几千名隐士。电视台上见过报道,南方年轻商人,身家千万,看破红尘,一念下来了这里,打禅修行,寒冷冬日里,他给越野车套上防滑铁链,下山采办。我想,这是我们肉身与灵性,我们的最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