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家 139

红梅看过来，小四居然又回来了，问她：“你怎么不去吃饭？”

小四笑笑：“不习惯和他们坐一起。”

“那就等会儿再说。”红梅看着小四在身边坐下，笑笑，“不喜欢就不去，不然吃得别别扭扭的。”

红梅伸出手握着小四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伸进来捂着。”

把妹妹的双手拉了进去，紧紧攥着，跟她慢慢说，这半年要放下包袱，好好复习，我们家没有门路，只有靠自己。

红梅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小四虽然有韧性，在乡村里做农活那些不算能干的，妈妈要她学的那些手边活也不大会，如果以后窝在农村里，也难免不受欺负，又不是泼辣的人，说不定被人欺负得死死的。

父母兄弟强一些的还有点指望，我们家就别指望了，只怕他们还要指望我们几个一点。

还有，不能走姐姐的老路，别人的好，说不定都会变的，标了价的。

除了读书，一般过日子应付小四还不如自己。

小四知道红梅的意思，点点头。上高中以前，她没有梦想过上大学的事情，觉得未来很遥远，现在高考就几个月了，未来真真切切在眼前。

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四扭头去看，是友志端着个砂锅，手上还吊着个袋子。

小四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接了砂锅，友志把袋子里的饭盒端了出来，有饭有菜。

“小四你先吃饭，红梅这里有鸡汤也有饭。吃吧，正好热乎乎的。”

小四伸手准备扶姐姐，友志已经伸手了，把红梅扶了坐起来，把衣服给她穿了，背后塞了枕头，汤端到她手里。

“你去陪她们吃饭吧，我有小四陪着就行了。”红梅说。

“我要看着你吃下去，小四也赶紧吃，你姐说你经常生病不能吃冷的。”

红梅和小四就各自吃了起来，友志拎了热水瓶，把里面水倒出来喝了，又下去打水去了。

友志再次上来，手上是两个热水瓶，一点点地滴着水，冒着一丝丝的热气，一滴滴蜿蜒到了床前。

红梅拿纸擦了擦嘴，把砂锅盖上：“我一直躺着也吃不下许多，你去陪她们吃吧。”

友志放好水瓶在旁边坐下来，双手撑在病床上托住腮：“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吃得下。”

小四不禁看了他一眼，他看着红梅手里的砂锅，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小四心里有点局促不安的感觉。

他一向不是大大咧咧的嘻嘻哈哈的吗？

小四快快把最后几口饭往嘴里扒，红梅碰碰她的肘：“小四慢点，别噎着。你去吃你的饭，别让我姐等着。”

友志对红梅摇摇头：“等会你姐会带给我的，我就在这陪你说说话，我们俩都没有把话说完。”

红梅看着他，是姐姐说了他吧。

小四把饭盒收收，“我去楼下大院子里晒晒太阳。”拿着空饭盒和书就下去了。

冬日正午的阳光暖暖的，大概是刚吃了饭，在阳光下觉得有些热，小四就在花坛边松树旁坐了，让上身在阴影里，把腿伸在阳光里，摊开书看起来。

快过年了，以前是多么期待，现在老想着那些烦恼的事情，经历中的烦恼，也许姐姐们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