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梦

我看着和我差不多大，八九岁的孩子围坐在一起。每个小孩都看起来像很多天没有吃过饱饭，长期生长在恐惧下的动物弹珠弹落的声音都能使他们战栗不止。这间屋子看起来显得十分阴冷，灰黑的墙壁，黑色的窗框和连窗外都看不清的四格玻璃白天也显得昏沉。

跪在窗户下的木桌上往外看，天是灰色的，周围的土地也是灰色的。一眼望去一栋楼也看不见好像就只有这一座我身处屋子。我们在这里等待什么到底，我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们在这里。

这些孩子里有一个小男孩看着格外瘦小，透过脸上的灰都看得到的苍白。这个屋子好空，两个高低木床每个铺上放着的棉被都泛黄发黑摸上去像从没有被晒干过，透出霉味和潮气除了床和桌子。围坐着的孩子让这小小的房间显得拥挤又寒冷。

这个院子好像突然从土里长出来一般，望不到边的土地就仅仅这一座院子，地上的土是黑的，院墙是黑的，房子的屋顶是黑的，也仅是阴天傍晚的月光照出院落和屋子的形状。

几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好像争执了起来。

“我们逃不了了，那些孩子怎么办！”女声显得害怕又绝望。

“可以的，我们牺牲那个男孩，我们不可能照顾所有人一起走。”

门被大力打开，三个成年人都看去门外。他来了。看不出他衣服本来的模样和颜色，和他的头发的黑融为一体，整个人只有个轮廓见过他上万次也仍想不起他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