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记事
春夏两季是生命活跃的时刻,一草一木,皆是生命,在草木孕育的世界里,更是藏着众多精灵。人与自然的关系就这样或深或浅地展开着,个中的滋味,若干年后再去回忆,留守成了一份绝交的美好,与其他世间的情感一同构筑成了人性的灵魂。
“
那会儿的田野,全不像现在一般被修得工整,长有许多叫不出来花草,高高低低。田里面为方便天旱时灌水,往往是和池塘连在一边,或是傍河而修,又常伴有一点雨点,这便为鱼虾游荡创造了更广阔的空间。
”
祖父牵来头牛,给它套上犁杖,自己踩在后边,牛就在前面拉,“哗啦啦”地将泥土翻新翻松。鱼虾受到刺激,纷纷冒出头来。这时就轮到我们上场了,撸起袖子卷起裤腿,在后边顺手一一把它们抓起,有稻花鱼、山涟鱼,还有三猛鱼。这种惊动生活的乐趣,就连路人都饶有兴致地指给我们哪有更大的鱼在跳动,比我们还更加激动,中午或者傍晚回去准能捞到满满一大筐。
当秧苗插下去后一段时间,就该洒些农药,不然就会被虫子咬掉茎芽。那些漏网之鱼,还有长在泥土深处的家伙就遭殃了,纷纷翻着白肚皮。有趣的是,由于黄鳝跟蛇外形相似,个别胆子小的路过跟前,一瞧,立马撒脚丫子就跑。
夜幕降临,四周蒙上一层薄薄的银纱,“扑通”“扑通”声传来,是池塘里的田鸡。母亲带着我拿上手电筒去照,操作起来很简单,当风光照在身上时,它就会一动不动。我们悄悄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一抓,“嘿嘿,今晚可以加餐咯。”村里高年级的正在上着自愿的晚自习,逗留在外边的伫在那里,看着我们;即便认真的学生也偶尔探探头,响应心中的萌动。
这份喜悦,还表现在另外一种活动上。清楚记得那是周日一天,校长也是我的数学老师叫我和另一个同学去他那里帮忙,拔草并把拔的草拿去喂鱼。生活就是这样,当烦的事一旦换了形式,便成了难以割舍的回忆录,如今,对于饲料、喂鱼等早已不感到新奇,可那时候的自己,竟是看得那么着迷,那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