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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是个谜(简牍863,摘自《樟树窝》)

2022-09-28  本文已影响0人  陈水河

“当农民有什么不好……”父亲又准备开始传播他那套“千好万好农村最好”的理论了,结果只讲了才一句,就被母亲打断了:“你自己没出息就说自己没出息,可不要影响人家的孩子。她还要求上进呢。”

远山(采自网络)

“谁说,当农民就不讲上进了。今年水稻、小麦比去年亩产多出20斤,就是上了一个台阶,就是上进。今年玉米地、番薯地比去年种的要饱满要大,就是攀登了农产品优质新高峰,就是上进。今年烟叶、棉花、麻皮……”父亲用右手食指点了又点开水碗里的水,在八仙桌上不断地比划着,看他那神情专注的程度,决不亚于野战部队一位高级指挥员。只有你被他的神情深深地打动了,连忙拿过开水碗,又去陶茶罐那倒了点。但母亲还是下决心不让父亲继续讲下去:“潮麦页已经糊好了,大馄炖也已经包好了,谁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过来拿过来盛好了。”父亲心里觉得堵得慌,用铝锅铝嘴烟杆敲敲开水碗说:“大馄饨不熬肚,吃了两三碗还塞不满一只肚角。”母亲不理他,卷起腰里紧裹的围裙下摆,再低头仔细看看是否还干净,抓起两只麦页和几只生馄饨放了进去,从后门快步离开了灶房。

谜一样的阿婆(采自网络)

“阿姨,你去哪里啊?我也想跟你去。”你见状想离开厅屋去看个究竟的时候,父亲马上意识到了,站起来匆匆地抓了你的手,厉声地叫道:“咱们吃咱们的,她们吃她们的。”

你被吓唬住了,睁着一双大眼睛,想从我脸上得到最终的答案。我扭头走进灶房,先给父亲捧过麦页和稀饭,然后用手招呼你一起坐在水缸背边,低头“噗噗”地喝酱油汤、一口口咬馄饨皮,只怕不小心让汤、食物屑污染了上衣。

当母亲进到灶房再向钢精锅里下剩余下来的馄饨时,你已经吃完了一多半。母亲走到你身边,仔细地端详着你的小脸,开心地说:“你看,这张脸多俏啊,与年轻时的阿婆一样俏。今后我儿子能讨到长得这样俏的媳妇,就好了。”说得你脸面绯红,连忙躲到土灶后面,结果整张脸被灶膛里的柴火映得更红了。

“妹,你说什么啊?”“聚人家,你在空说什么啊?”我与父亲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母亲不理会我们,又抓起一尺半长的猪食桶放到灶面上,从大铁锅里舀出两大瓢猪食,又从不知到哪儿抓出来的米糠撒到桶面上,拎起桶离开了。

她去的还是“六畜房”,只有等她的宝贝小猪崽吃饱了,她才会想起自己的肚子也有半天颗粒未收了。

直到今天,你都会有意无意地问我阿婆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如果不是我的奶奶,那该是谁家的奶奶?(未完待续)

陈水河原创于2022年9月28日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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