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落云扬 | 第九章：大婚
五天的时间很快便过了去，牧影几乎时时刻刻盯着她，洛尘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鸿胪寺正常起居。相反余陵却不安分，总是差人送些大余的特色来，当然里面偶尔会夹带些洛尘需要的东西，每一份牧影都会过手，洛尘自然不会阻拦，他什么也不会找到。可余凌的动作来的着实勤了些，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也根本不必要用这么张扬的方式，洛尘有些不满，毕竟自己身边都是王上的眼线，尤其是牧影这个不确定因素，她不想功亏一篑，暗暗地警告了余凌，他这才算收了手。牧影确实起了疑心，但没有抓到过实质的证据，余陵这个人确实让人捉摸不透，他这一系列反常行为也这能归结为他亦正亦邪的性子了。
婚期已到，余凌的寝宫上上下下被乍眼的红色覆盖，自从那天云瑶被安置到了行宫，余陵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比烟罗阁好太多，下人将她照顾的很好，没人控制她的出行，只是云瑶在这异国他乡，心心念念的只有洛尘，怎么会有出行的心思。她每日躺在陌生的床上以泪洗面，她还是会期待洛尘会来找她，偶尔能进入梦乡，醒来时都紧紧握着那把微型匕首。云瑶很怕，她早就听说过余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尽管她并没有见过。
大婚的日子，门外不断的传出匆忙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声音。她是婚宴的女主角，没人会忘了她。婢女和嬷嬷们一大早就端着凤冠霞帔，金银首饰来到云瑶的门前，她们叩门，却没有人理会她们。云瑶静静的坐在床边，呆呆地，无所思，也无所想。尽管门外如何呼喊，屋内也不会传来一声回应。
牧影早早地来到行宫门外，今天的主要人物是云瑶，牧影一定要亲自看着云瑶出嫁。天边已经全亮，影射出道道粉红的朝霞，屋内也不能再耽搁了。牧影将佩剑卸了下来，递给随从，推开了云瑶的房门。门外围着的人感到震惊，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准王妃的房间，绝不是任何一个人能私自入内的，牧影将房门细心地管好，房间里只有两人。
云瑶依旧无动于衷，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认识牧影。牧影单膝跪地，作揖行礼，“属下见过公主！”云瑶不动。
“今日是重要的日子，属下知道公主有诸多不满，可事已至此，下人们都在门外侯着，莫要误了良时。”若是云瑶听了牧影的劝告，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可是并没有。
牧影接着说：“王上此行交代我的任务是安全护送公主完成和亲，然后带洛将军回燕罗。可公主要是拒不配合，或是有什么其他打算，属下只能禀告王上洛将军忤逆圣旨或是玩忽职守，未完成此行护送和亲大任。若是再过分一点，属下也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的，这燕罗能任将位的人可不止洛将一人。”云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偏了偏头，眼睛里射出幽怨的光，死死地盯住牧影。牧影也不慌，“洛将军的命，就握在公主手里，公主定要好好思量。”
牧影坚信，公主听进去了他的话，只是需要时间接受。牧影从里面将房门打开，招呼门外的仆人进去。一排侍女捧着端着凤冠霞帔和各色的首饰进了屋子，云瑶看着眼前鲜红的婚衣，有些刺眼，眼睛不自觉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想哭，却死死咬住下唇。云瑶并不知道牧影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她相信王上的残暴，他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情，她不敢拿洛尘的性命赌。她爱落尘，生命都能够舍弃，更别说是清白。
牧影接过了侍女手里的凤冠霞帔，双膝跪地，将衣服举过头顶，低下头去大声喊，“请公主梳洗着装！”半晌，云瑶似是下定决心用自己换洛尘安全，她抬了抬手，众多侍女一拥而上，在云瑶身上忙活了起来。
云瑶幻想过自己婚嫁，幻想过自己穿上凤冠霞帔时的光鲜亮丽，幻想过洛尘揭开自己的盖头，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可是现在的一切都打破了云瑶的幻想，云瑶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身姿优美，落落大方，可是少了脸上的那一抹情愿，就不是真正的云瑶。
日落之时，阴阳交合，正是拜堂的吉时。云瑶盖上盖头，在嬷嬷带领下穿过走廊，朝着厅堂走去。云瑶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空壳，任人摆布。锣鼓起，喜乐响，现场好不热闹，云瑶迈过厅堂的门槛，瞟到了那双军靴，她一眼认出了，那角落里坐着的人，是洛尘。云瑶感有些讽刺，参加爱人的婚礼，主角却不是自己。
两国和亲，燕罗应该派人到到场，这是礼数。余陵早早的差人将请柬送到洛尘手里，洛尘盯着请柬上的两个名字有些出神，她将请柬狠狠地攥在手里。尽管他知道余凌性情顽劣，没有恶意，但如果此刻余陵在眼前，他不介意一剑刺进余陵心里，剖出余陵的心脏，看一看到底是不是肉长的。可洛尘还是去了，她想见云瑶，这是她临别之前唯一一次机会了。
余陵满身酒气，在侍从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厅堂，连站都站不稳。高堂之上坐着大余国主，看着他满脸嫌弃，他倒不是看得起这场婚礼，只是觉得有失大余国王子身份。
“一拜天地！”嬷嬷高亢嘹亮的声音穿透整个厅堂，也传进洛尘的耳朵里，尽管知道是假的，洛尘的心也极其痛苦。云瑶在侍女的搀扶下跪在垫子上，缓缓将头扣下。余凌尽力保持身体平衡，也算完成了这一拜。
“二拜高堂！”同样的动作机械性的重复。大余国主端坐在高堂之上，脸上看不出一点真心的祝福和喜悦，相反，他硬生生挤出来的笑容让人作呕，大余国主的目光，更多的放在了洛尘身上。
“夫妻对拜！”云瑶缓缓转身，对着余凌，缓缓拜了下去，眼泪打湿了妆发。余凌还没完成最后一拜，便昏沉沉的倒在了地上，尽力挣扎也没有爬起来，只剩云瑶一人拜了下去。这演技，亦真亦假，旁人根本分不出来。可洛尘知道，余凌没拜，不算礼成，那张请柬，大概就是这出醉戏的门票。
“礼成，送入洞房。”这最后一嗓最嘹亮。云瑶在侍女的搀扶下消失在洛尘的视线里，余凌也被随从扶走，众人入席，诺大的厅堂只剩洛尘一人，她似乎还能嗅到云瑶身上的清香。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