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泥鳅

你有听说过锄泥鳅吗？就是像刨地一样，用锄头把泥鳅从泥里翻挖出来。

那是二十年前一次回乡下，午饭后见已割了只剩茬的稻田，兴致勃发，就扛了锄头，让十多岁的女儿提了个竹笊篱篮跟着，向田野进发。

对村子周围哪些水田可能有泥鳅，我自小了如指掌。家乡是丘陵地带，几乎都是不规则的梯田，那些地势相对较低，不易干旱的田里泥鳅多；而同一畦田中，田里壁靠田坎的地方泥鳅多，因农人们总是把田埂边的土耙得比田里壁略高以蓄水，而每畦田的田埂上都有一个田缺，排水时会在下一畦田里壁击出一个坑，把泥土往外冲，坑经常会有积水，泥鳅就爱躲在水坑中及边上淤泥里。

那次拿锄头挖泥鳅也是我平生头一回，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回。但当时我信心满满，相信自己不会空手而归。

稻谷成熟前，田里开始控水，以方便收割。地不是很平，控水后除了田缺下的坑，还会留下一些水洼，泥鳅就会往这些水洼里聚，待风吹日晒干积水，泥鳅就钻入泥中，会留下一个一个的小洞洞，很好找。

我家在村边上，门前就是田野，走到第三畦田里壁的田缺坑边时，我就发现了好多小洞洞。这时泥虽然还潮湿，但已结成块捏得碎，轻轻地第一锄下去，把泥翻过来，竟然有二条大泥鳅，三条小泥鳅，有的头还钻在泥里，只露出白白的肚皮黄褐色的背。女儿兴奋得哇哇大叫，连忙去掰开泥，把泥鳅抓到笊篱篮里。单那一畦田里我们就抓了有二、三十条大大小小的泥鳅，还有一条拇指粗的黄鳝。

我们又转了几畦田，锄起来的泥鳅就有一斤多了。我知道，最低那畦田是以前水塘改造的，泥鳅最多，可惜像沼泽一样，一年到头都是湿湿的，人下去就会陷进淤泥里，直没到膝盖，根本不可能锄泥鳅。

我和女儿回家前，到门前池塘洗脚洗泥鳅，不少在洗衣洗菜的人都来围观，大家都有些惊奇我用锄头捉泥鳅的方法。

晚饭有鸡鸭鱼肉很多菜，但一家子都说红烧泥鳅最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