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友 l 乐观的马大姐

文/阿斌

老马，大家叫她“马大姐”，大概是跟着电视剧《闲人马大姐》这样叫的。

马大姐，今年74岁，个子不高，人较胖，一张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未曾开口先是笑，那张圆脸就像过去年画上的胖娃娃。

马大姐住14号病房，我住2号。

有天下午我和马大姐一起去做CT和核磁检查。马大姐问我为什么入院？

我说，头晕、心慌。

我也问她是啥情况？

马大姐说，心里堵得慌。

马大姐和我说，她当过兵，是通讯兵。这让我对她多了几分敬佩。我是个标准军迷，缘自中学毕业时。

我当年高中毕业时，我代表全年级的同学在征兵动员会上发言。我自己觉得肯定能走。那一年女兵是兰州部队的通讯兵。第一轮我就被刷了下来。通讯兵要求是极其严格的。

学校里的团委书记、党委书记、教务主任、年级组长（兼我们班主任）都为我求情，征兵办的解放军叔叔说，这孩子是好孩子，但我们带不走。

学校老师又替我求情，让我跟男兵一起走，男兵是沈阳部队的炮兵。结果一切落空。一辈子与军旅无缘。

所以，听马大姐说她是通讯兵，心里觉得有种敬佩与亲近。

马大姐说，她们那时都是黑色转盘拨号话机，每天练拨号，五个手指对应不同的数字，练到指根发僵，用左手揉一揉右手指，继续接着练。

CT报告出来了，马大姐告诉我，她的主动脉堵了75%，需要放支架。

我问她哪天手术？

她笑笑说，是下周。

我说，做手术您还笑？

马大姐说，我已经够本了。

她说起自己的病，带癌已经7年。

之前大夫说我活不了两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子宫摘除，切了半个肾，做过甲状腺手术，所以我不在乎了。活一天赚一天。

我为马大姐的乐观感到感慨。很多人，患病后，不是被疾病打垮，而是被疾病吓死。

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身穿绿军装，坐在话机前，接线、拨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