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的爱12：病痛

卡夫卡生于1883年，逝于1924年，年仅41岁。在当时欧洲肺结核猖狂的悲惨大背景下，他也没能幸免。

他生前受肺病困扰数年，在去世前几年更是痛苦不堪，长期咳嗽不止，难以入睡。

他曾梦想有一天和最爱的人搬去巴勒斯坦居住，当然未曾实现，其实，他连被他称之为人生使命的写作梦都没能实现。他一生精神悲苦，始终在斗争，从未得以解脱。

请看鲁道夫·福克斯(捷克诗人，马克思主义政治家、翻译家、卡夫卡的同乡和好友。)对弗兰茨·卡夫卡的部分回忆文字。

“我在他生命的最后时期见到过他。他变得很瘦，嗓音沙哑，呼吸困难。在寒冷的天气中他仍然穿着一件薄薄的大衣。在街上他让我看，他的大衣是多么宽大，穿着它是多么舒适，不至于压紧胸口影响呼吸。他在这件大衣里活动自如。

“又过了几个月。我收到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 假如不发生什么意外，我将于星期一给您写更长的话。

然而，他的终结不可避免。

他的葬礼在布拉格犹太人墓地的祈祷厅举行。人数众多。希伯莱语的祷文。他的父母和妹妹们在悲哀。他的女伴(生前最后的女友朵拉)默默地绝望，她在他墓前昏死过去。阴暗的天气，只偶尔透一点儿亮。

“上帝啊，人们不能相信，在那赤裸裸的木头棺材里埋葬了弗兰茨·卡夫卡，一个从那时起刚刚开始变得伟大的文学家。”

下文是卡夫卡在《致密伦娜情书》中提到自己病痛的情况。

以前我总是以为得了此病我会浑身无力, 现在我才真的这样了。

我刚才去了经理那里，是他让人叫我去的。原来奥特拉(卡夫卡的三妹，他最爱的妹妹)违背我的意愿，上个礼拜去找过他。我违背自己的意愿接受了公司医生的检查。违背了我的意愿，我将获得休假。(从此卡夫卡不再工作了。)

最近在一篇社论中证明, 犹太人败坏了一切, 搅散了一切, 甚至(!)中世纪的自笞苦行也是犹太人败坏了的! 可惜文章对此没有作进一步的阐述，只是引用了一本英文著作中的话。我太“沉重”了，到大学图书馆去一次对我来说很不容易，可是我很想知道犹太人同这一(在中世纪)离他们非常遥远的运动有什么关系。

也许每个人都是顺带得到了过去, 而我却必须去争取, 这也许是最困难的工作。如果地球向右旋转, 那么我就必须向左旋转，去攫取过去。可是我却一点没有完成这些义务的精力。我不能把世界扛在肩上，我连自己的冬装都扛不动。

假如我住到一家旅馆里, 就像昨天那样(多年来第一次9点一刻就上床了)从9点一刻不停地咳到将近11点，然后睡着了, 12点时在从左向右翻身时又咳了起来，一直咳到1点，这样旅馆里谁能受得了我呢? 我前年坐卧铺车厢还毫无问题, 现在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问津了。

---

卡夫卡被肺病困扰了很多年，最终因此病而去世。他一生的梦想没有一个得到实现，始终走不了自己想走的路, 找不到自己的精神家园和灵魂归属。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每一种试图用自己力量完成一切的尝试都是神经错乱，也只能得到神经错乱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