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

新春

没有纸笔，用paper随手涂鸦了一张。

身旁是守在屏幕前看春晚的姥姥。

看春晚对八十多岁的她来说，已是习惯。虽已看不见也听不清，她照样每年准时收看。

许多年没回家陪姥姥过年了。

今年回家感觉特别好。也许是老了，开始真真切切地容易怀旧。

连故乡车站的水墨画地面也觉得甚美。

故乡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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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渡河学画，少时渴望远行，到了中年，全都化作一抹故乡的云，飘在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

我大概是个顽劣的游子。从小就想挣脱故乡的怀抱远走高飞。

乡音，乡情，乡味在少年眼里不值一提。虽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也想要去更大的地方看看。

一旦出走，便不愿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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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姥姥在一天天变老。在我看不见的故乡变老。老到无法动弹。

姥姥竟也变成了记忆中的祖祖。

我喜欢的那个世界，那个比故乡更大的地方，姥姥现在只能听我说说了。

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忙忙碌碌风风火火绝对权威的姥姥，那个只穿素色衣服只留短发的姥姥，那个在我腿伤初愈康复训练时教我走路的姥姥，那个会做一桌好菜也会严厉批评我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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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姥姥却不真实起来。

她一定是在我不曾留意到的时空里变老的。一定是在我忙工作忙事业忙学习忙家庭忙孩子的时候变老的。一定是在我不愿回去的故乡变老的。

此刻，我握着她的手。

跟她说话需要大声重复几遍才能听见。

但她喜欢跟我说话。虽然有时会忘记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着说。

我也喜欢听她说话。包括那些重复的啰嗦的无意义的唠叨。

我想那是她感觉到安心和幸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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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生命日历也许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空格，我想从今年开始，每年都陪她看春晚。她也许时不时地打着盹儿，而我画着我的画偶尔瞄几眼屏幕。我们都不会太专注。

但至少共享了那一刻的幸福。

或许因为人到中年，对幸福的理解越来越单纯。

家人，是最大的幸福。

你所有的努力，你自律自由，是为了让深爱你的家人，无忧无惧。为了让他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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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晚最打动我的还是天后那一曲。天后之貌之音依然纯如少女。要在烟火人间自持仙气不散数十年绝非易事。

只能相信相由心生，音由心生这回事。

末了，想以诚挚单纯之心祝愿新年——

叶萌新，花为裳。

心有梦，人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