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诗一评｜乱石滩

乱石滩

文／郭辉

流水有无数的

理由，握住

看不见的刀子斧子和锤子

大加杀伐

流水从来面相平和

但总有那么几次会暴跳如雷

将河床之中

那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全部打回原形

乱中有序。乱过了

才可以乱无可乱

江河不废。流水不怒自威

喝令每一块石头

在水下也罢，滩涂也罢

都待妥了——

安可安，各得其所

评析

自小生活在小城镇，对于乱石滩这样的景观并不少见。但我所见的，正如诗人郭辉在诗中所说的，是“流水从来面相平和”的那一种。清澈的山泉，在乱石与杂草间澹然地流淌着，偶尔还会看见二三小鱼悠悠唼喋……倘若诗人的表达仅止于此，那也仅仅是唤起了我的一种美好回忆罢了。而郭辉却没有浅尝辄止，诗一开篇，便将“流水”的另一种暴戾形象展示于读者面前：“流水有无数的／理由，握住／看不见的刀子斧子和锤子／大加杀伐”是的，这是我从未领略过的“流水”的另一副嘴脸。也就是说，这是诗人敏锐的发现！当情感对环境和外构的涵盖产生碰撞时，他尽可能冷静地写出物象的实存形态，让不同的物象在相互的撞击中，产生诗的张力，迸发出某种悟性的火花。不言而喻，乱石滩的乱，已成了“不成文的规矩”，自然也算是“乱中有序”了。但流水“不怒自威”，要喝令每一块石头，“在水下也罢，滩涂也罢／都待妥了——／安可安，各得其所“。读到这里，我不得不赞叹“乱石滩”这个意象蕴有的丰富内涵，它总使我想到历史上的某一王朝，某一个人，抑或更多的联想。

（陈金茂  2022-12-11下午6：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