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年基督徒经历
突然想起我曾有过的一段经历。
那时我刚上小学三年级,有一天,忘了到底为了什么,我把爸爸整得勃然大怒,只见爸爸像个武林高手一样,腰上的皮带发生了位移,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上,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到了我的身上,皮带头不偏不倚扫到我的眼角。我只记得当时的我完全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只余目瞪口呆。
伤势如何没有什么印象了,总之,这一皮带吓坏了妈妈,也成功地吓坏了爸爸这个肇事者。爸爸抱着我就往医院跑。连续三天前往医院的结果,我的眼睛依然无法睁开。万般无奈的爸爸妈妈病急乱投医,把我送往邻居老奶奶——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家。
不知是本身医院诊治终于起了作用,还是老奶奶那柔和的祈祷声和温暖的轻抚安抚了受到惊吓的我——毕竟爸爸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知心大哥哥般的存在。
重见天日的我,理所当然成了一个小小的基督徒。每天晚饭后,我总是第一个来到老奶奶家,一丝不苟地跪在蒲团上,静待其他“兄弟姐妹”(在基督教的大家庭,不分年幼与年长,除了天父,其他一律是兄弟姐妹。)的到来。人都到后,那舒缓的祷告声便整齐地响起来。我轻闭双眼,轻声念唱的声音汇入他们的。邻居的老奶奶总是跪在我的身边,右手轻轻地一遍又一遍从上到下抚摸着我的背,轻声祈祷:“天父,把病痛带走,把恐惧带走,给英英平安,给英英健康……谢谢天父,谢谢天父!”
很长一段时间,每次祈祷,我是最受照顾的那一个,一直到我的眼睛彻底痊愈之后很久,邻居的老奶奶依然把对我的祝福放在首位,反复诵唱,以上达天听。当她开始轻念对我的祝福,其他的奶奶也总是柔声附和着,那朴素的念唱声成了那个物质贫乏年代我所拥有的最美最珍贵的财富。
每周三,我会跟随邻居奶奶她们徒步到邻近的某村一位老奶奶家,集体祷告。记忆中的夏日夜晚,乡村小路凉风习习,抬头可见深蓝的天空中繁星密布。似乎那是人生中曾见过的最美的夏夜星空。
每周日,我会跟随邻居老奶奶前往镇上的教堂作礼拜。那场面让年仅10岁的我大开眼界。舞台上统一着装的唱诗班整齐地排成两队,在风琴的伴奏下,唱起美妙无比的赞美诗。犹记得风琴的第一个乐音响起时,我手臂上汗毛集体竖起致敬,感动到无以复加的我泪流满面,透过朦胧双眼看着唱诗班的人作波浪状轻轻摇摆自己的身体,赞美诗的音浪击穿我的心灵。那一瞬间我的灵魂一定直达天堂,站在了天父身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年。后来邻家老奶奶到金华的儿子家居住了,我顿失心灵驿站,茫然若失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