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2019-11-17 本文已影响0人
今昱
我想我日后定会想念那条横亘着的山脉,那条宽宽浅浅的石河,和那隐藏在大片大片低着头的向日葵中的青色瓦片房顶。
城郊的牛角山顺着新修成的通向远处母亲称作牛角山的柏油路,回想起她述说儿时在山上捡柴嘴角挂起的微小弧度。
那隐藏在淡淡云朵后的太阳,投下白的逼眼的光束。一缕一缕的云像是冬被中破出的棉絮,挂在树梢上,挂在城墙上,挂在远行游子的心尖尖上。
它们慢慢的随风摇曳,一丝一丝的编织成一片轻纱,遮住半片天空,留下一湖羞怯的蓝蓝——那半方鱼塘泛着比深蓝色还要深的蓝色,深邃,温柔。
新修的柏油路,牛角山和云海滨小城的空气中,每一秒都扑朔着海的腥咸。我的家位于第一关脚下,骑车到海边要半小时的路程。每次去海边那种感觉是从未改变过的——即将见到沙滩、海水,难以言喻的兴奋。儿时的我与妈妈一起去看海,总会跟她念叨着,到了吧到了吧,我闻到腥味了!乐此不疲的重复。长大后或是陪伴母亲,或是三两好友,有时也曾独自一人去海滨散步。心理默念着:快到了吧,我闻到海腥味了。
儿时玩乐的海滩见到海平面那道弧线,心中的感慨与震撼是无以复加的,每一次都是如此。就像心胸开了窗,郁结全部被海风一扫而空。盛夏的时候,脚踩在细软的沙里,烫的不能驻足停留,只得跑进海水里。
从海里来,到海里去。
我从小就想着,等到我老去的那一天,定要将留存世间的最后痕迹洒向那无尽汪洋里去。飘啊,摇啊,落到某个孤岛的沙滩上去,落到某片珊瑚礁上去。即使落到某个海沟底,也有五彩斑斓鱼儿。
我深切的热爱着这片土地、这方蓝天、这小小的海湾。我在这出生,也在这成长。这份情感早已经融入血脉,渗透到骨髓里去。
我像是一棵树,树身被砍断制成商品出售到大城市去。到了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残破的木桩上又发出新芽——我总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