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国风·周南篇》| 遥远河畔的微风
那尘封了千年的回忆,那牧歌声里的岁月,那青春与感伤、爱慕与追念、执著与怨诉······都将在远古的诗篇里徐徐展开。
我醒了,不知有多久了
谜一样的岁月,梦一样的命运
冬日的阳光将寒冽稀释到骨子里——
只剩下
遥远河畔的微风
······
生活的琐碎与平庸几乎淹没了我,直到偶然的某天,我如逢至宝,隆重而谨慎地翻开了《诗经》,是啊,很久了,束之高阁者总隐藏在卑渺的视线之外,直到——它该出现、或说我不得不出现的时候。
东周,鲁国曲阜
“老师,天风姤卦,您认为当作何解?”
“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这是王道敦化天下,春风润物之德呀!”
“那《诗》中的‘风’,是否便应老师所解呢?”
“善矣,子夏啊,你可以和我谈《诗》了。”
······
风雅颂,赋比兴,千年的规矩,流淌在我华夏先民的血液里,这是不朽的生活赞歌,在每一个相似的日子里,勾勒着五彩缤纷般的变迁。
思无邪,思无虚。
我一直好奇,周南是何地,旁证如云,我却想眼见为实,“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广》)也许周南,便藏在这里。汉水之畔的余音,略约是它神韵的痕迹。
我一直“嫉妒”——先秦的教育。后世的大家,谁不是要学习卷帙浩繁的学问后方称之为“大家”呢,再反观《左传》、《孟子》等,几乎所有人的引用不出自《诗》便出自《书》,百招会不如一招精,张口“诗云”,儒气归儒气,却也童真得可爱。
可爱?真的诶,念一篇《芣苡》试试:
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
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
采采芣苡,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
(芣苡,讹传说是车前草,当然专家们想把这《诗》中的每个植物都考证得分明,可若这样读书倒有些拘泥,不妨“不求甚解”一回好了。)
先搬运来清代大佬方玉润对此诗的一段书评:“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则此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 “
嗯——
说的好【鼓掌】
讲的雅【掌声不息】
当然,据说在诸多评论里都涉及到很多文法的探讨,姑且不论,我其实在初读此篇时感觉到了“儿歌”的可能,回顾小时候学过的儿歌的形式,无非也是将相同的内容换法子朗朗上口地唱出来,《芣苡》不就是这样一首学龄前儿童的必学儿歌吗,“采采芣苡”——采呀采呀采芣苡,采芣苡的小姑凉~~~这不就是东周版的《采蘑菇的小姑娘》吗?
问我何所思?所思在远道。
《卷耳》《汝坟》,女子怀士;《关雎》《汉广》,子慕佳人。
跨越了千载的那抹情愫,如今读来,依旧动人心魄:“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既见君子,不我遐弃”······远道之人,无论是谁,都牵动着心之底弦、魂之希音。
其实啊,《诗》每一篇都藏着单纯到让人嘴角上扬的青涩,嬉笑怒骂皆是自然流露,那纯粹得如山歌般“天然去雕饰”的美,就像青杏一样,轻轻一咬,便已情不自禁、魂牵梦绕。
春如终归《诗》莫回
《关雎》万代总流觞
只因夫子修书事
遍教《周南》天下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