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片段
文|流畅
他和我说:“我们分手吧。”
我俩分开之后,听说他又开始一段新恋情。
分手之后他在我心里变得既高大又英俊。
记得相处的时候,总会在心里挑剔他的穿着很土。还有很多不好的习惯。某刻仔细看过他之后,感觉他失去了初识的神秘,样子变得邋遢。
分手后,我想我很快就会把他忘记了。
我俩不在联系,私信休眠了。
有时我会偷偷的看看他的朋友圈,看他发了什么,在做什么,会不会对我还有一丝留恋。
只是在我不重视的节日里,他会祝我快乐。
感觉这样的祝福是惊吓,会扰乱我的生活。
我也有了新恋人,他盯着屏幕问,“这人是谁?”
我说:“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可是你看到他发给你的消息,表情很怪。”男友说。
“有吗?你真夸张。”我笑着掩饰。
“我看得很清楚,也许以前你爱过他。”他表情平静,目光悠远,看着远一点的地方。说出的话既认真,又随意。
“嗯,也许吧,谁清楚,爱不爱的好复杂。”
男友听我说着不负责的话,收回平静的目光,放到我脸上,带着探究。
我躲闪着他眼里刺目的亮光,站起来和他告别。
爸爸要我去见妈妈,说她想见我,过了这么久,我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是妈妈又怎样?我不想见她,在我和爸爸最需要她的时候,她离开了。不需要她的时候又出现了。我懒得理她。她现在对于我完全是个陌生人,虽然我血管里流着和她一样的血。
爸爸说我必需要去见她,她生病了。
那是一个阴霾密集的上午,我一点都不情愿,可是当我看见妈妈,心里真的很难过,她就要走了,已经不能说话,苍白的面容,在看见我时,有了激动的红晕,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嘴唇干干的起着白色的皮。
然后她拉住我的手,我和她都落了泪。她干瘪的手心,温度全无。
我用我的手背给她擦眼泪,越擦越多 ,我不得不换成毛巾。
离开的时候,我心里有了恨,恨她告诉我她要离世了,恨她要我看到她凄惨的病容,可能我要用一生去忘记,都忘不掉。她的样子,会成为梦魇。她想要我一生记住她。我不得不佩服她,效果达到了。
她是自私的,临了都不让人安生。要不我还会怀念她在某个地方过着好日子,我还是一个有妈妈的人。
回来的夜晚我哭了很久,没有开灯的卧室,黑色布满整个空间,我为她难过,为什么绝症找上她,她还很年轻,化放疗使她的头上成了不毛之地。她那么爱美,身心都痛苦。
担心爸爸听到我的哭声,我堵住嘴,没有出声。亮光透过窗帘挤进来的时候,我知道天亮了,我一夜无眠。
忽然很想他。之前想和他分享一切的人,和我分手了。
我感觉自己很没用,留不住妈妈的生命,也阻止不了他和我分开。
有了新男友,心里却全是他的影子,满满当当的,让我透不过气。
我打开窗帘,看着外面一点一点变亮的天色,心里吸收了夜晚的黑暗,一点一点的变成墨色,心情低落成洼地,总也填不满。
心情不美丽男友说:“你看着我,眼里却没有我。”
所以我又一次被分手了。
不同的是,之前的我很爱,之后的我不知道爱不爱。
影响我最多的,是我的自尊在土崩瓦解。
不想谈感情了,问自己,一个人生活可不可以?
工作也不是很顺利,当我感情不顺利,妈妈的离世,使我的情绪进入低落的洼地。坏情绪带到工作里,影响了工作的发展。
一切都乱套了,我有些厌世,很郁闷。
妈妈的葬礼,我没有哭,好像那一夜,为她流的泪流干了,今天我像一位观众,看着很多人,有关联、没关联的人都在嗷哭。这如一场戏,哭出来的人,拥有好演技。
爸爸也没哭,眼睛红红的,嘴抿成一条线,手握成拳。
我想起从医院回来的那个夜晚,因为我没睡,所以听到爸爸去了很多次洗手间。他也一夜未合眼。
小西发来微信,小西是我刚刚分手的男友。
“想你了,最近忙吗?想和你一同看日出和日落。”
我没搭理他。分手了,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如果是初尚,约我去看日出,我会去吧,他是我前男友。
爸爸问我,“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他没有看我,像是随意问的,爸爸我是了解的,他希望我找个好男人嫁了,他才会放心。
“你为什么不找个老伴儿结婚?”我问。
“当初你还小,怕找后你会受委屈。现在也不是不想,只是没有合适的,所以单着。”他很认真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也没遇到合适的,其实我感觉一个人也很好。”我笑着说。
“我养你小,不想养你老,尽快找个人嫁了。一个人怎么会好?哪里好?”爸爸有些生气,眉毛立着。
我看着他头顶零散冒出的白发,略显沧桑的脸,在和我述说,他老了,会紧张我。想早日看到我有个好归宿。
我沉默了,无法承诺。
月亮又大又高,平静地挂在天边。我的心情很乱,最近总是看不进去我喜欢看的小说,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做,情绪有些不稳定。
我想徒步去很远的地方,想给死水般的心境,寻一处安放的好去处。
不想哭也不想笑,蔫蔫的有时只想睡一觉。
我这人不能有压力,压力太大会蹦溃。
我想活在记忆里,那时爸爸妈妈没有离婚,我还是个幸福的孩子,如果我不高兴了,哭一场,爸爸会把我想要的东西买回家。
我那时特别崇拜我爸,感觉我想要什么,他都能满足我。
直到我妈妈离开,我问他要妈妈,他对我说:“孩子其实有好多,你想要的,爸爸无法满足你,这里也包括你要的妈妈。”听完他的话,我坐在地上哭了很久,之后不再管爸爸要什么了,直到工作后,都没有。
我长大了,已经不可能回到小时候了,喜欢的,不喜欢的,有时我都要学着去接受,去适应,生活充满无奈。我想哭,可能表达出来的是笑吧。这就是生活,我改变不了,只能接受,然后学会忍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