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剑魔不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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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笑魔道：“剑人？”
蓬蓬——！梨木的沉木桌案被裂成四瓣，空气里尽是木屑，那剑人抛出剑，翟笑魔冷笑：“剑人，你几岁练剑？”
剑人骇然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我鬼王剑堡做什么？”
钱亡命平淡说道：“你这不是说屁话？我们来剑堡能干什么？当然是拿剑，难不成我去饭店去拉屎放屁吗？”
翟笑魔叱道：“我问你几岁练剑？”
剑人被一震：“十七岁，已练了九年。”
翟笑魔只说了一个字：“死！”
剑人之剑，被翟笑魔的剑一招挑落，剑人的虎口连着心脉一直在颤抖，加上被这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吓滞，任凭平时如何成套大篇的剑法，此刻如同指缝里的沙子，居然一个都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剑人的脑子一片苍凉和空洞。
剑人的心也一片苍凉和空洞。
剑人的咽喉也一片苍凉和空洞。
剑人低头看去，他的咽喉和心窝已被剑刺了两个大洞。
没人能看得清这把剑是怎么刺出的。
剑人已倒下：“你……你……”
老虎王此刻抛给钱亡命一个圆滚滚的物事，钱亡命不觉哈哈大笑，这个物事原来就是剑鬼的头颅，剑鬼被一剑斩成了鬼。
“鬼王剑堡的三剑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剑魔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脑袋上被人按住刀剑，动一下可能就尸首分离，再打量，剑人被捅成马蜂窝，剑鬼的头颅被几人当皮球玩，剑魔心下肝胆俱裂：“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老虎王道：“为什么你们都要问这句话，好像你们问我们就说似的。”
雨落子道：“如果要告诉你，我们还会蒙着面吗？”
丁得子真人道：“即使告诉你也无妨，我告诉你，你也活不过今天！”
翟笑魔笑了，笑得每一处皮肤纹理都扭曲起来，他笑的时候没人觉得好笑，只会觉得一股透心的寒意。
钱亡命忽然哭了，他哭得没有血肉的脸蜷缩起来，他哭的时候，所有人都想哭，因为他哭是为了给对手送葬。
剑魔不笑也不哭，只是说了一句话，一句相同的话。
“你练剑多少年？”
翟笑魔不笑了。
钱亡命不哭了。
老虎王，雨落子，丁真人看着剑魔好像看一个特别滑稽的丑角。
不错，在大人物的眼里，蝼蚁的反抗不会具有悲情色彩，而是分外滑稽可笑。
钱亡命忽然恭恭敬敬说道：“我练剑二十三年，剑法已超脱剑谱，心得自省，千百人近不得身。”
翟笑魔居然也说：“我练剑三十七年，剑法自诩纵横天下罕逢敌手，雁荡四老其他三人合力也无法动我分毫。”
老虎王哈哈大笑：“翟兄，你的剑法说是天下无敌手又怕什么？本就是天下无敌还这么谦虚！”
雨落子道：“是啊乐老，你的剑法杂糅八大派的精髓，可谓是毫无破绽，更无对手，单凭剑法，纵我们几个老东西合力，也难是你的对手啊！”
剑魔大诧：“你们一个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翟笑魔，一个是‘不哭骷髅王’钱亡命！你们三个……也一定是雁荡派的人！”
老虎王笑了：“错了，我是老虎王，这边是太极刀派丁真人，武当派雨落子。”
剑魔脸色逐渐惨白：“什么人能把你们这些江湖大纛凑齐！到底是什么人！”
老虎王道：“反正你也活不了，告诉你也无妨，是马襄阳！”
剑魔道：“江南赌场的马襄阳。”
老虎王点点头。
剑魔惨笑：“是他就一点也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老虎王忽然暴喝：“让你小子侥幸多活了半柱香时间，还不知足！”说着一拍虎爪，山呼海啸，震耳之际便有千斤力砸去，向剑魔砸去。
翟笑魔哈哈大笑，四周刮起飓风，众人只听得内力翻腾，气血上涌：“剑魔，你问我们练剑多久，难不成就是为了判断我们身份？我看绝不仅仅是这样吧！”
剑魔缓缓地点头：“不错，翟笑魔就是翟笑魔，我想告诉你，老剑魔我比你们两人的六十年还多三年，我已经练剑六十三年！”
翟笑魔忽然“啊”了一声：“六十三年？”
钱亡命叱叫：“纵然是六百三十年，你让我我骷髅王能怕你分毫吗？”
剑魔狞笑起来。
“拔你的剑！”
钱亡命立马拔剑：“拔你的剑！”
剑魔道：“我没有剑！”
钱亡命惊骇：“没有剑？”
剑魔道：“剑魔不用剑，剑魔用剑气！我就是剑，剑就是我！”
钱亡命震惊之余，身子甫起，剑光一闪，剑气大盛，剑光剑气里仿若充斥着一道绵延不绝的气力，这是雁荡剑法的奥秘，除了追求节奏差，就是看“剑力”，练武之人凡有内力，而雁荡派之人就将这种内力化作“剑力”。
只要提剑，他就有剑力。
只要有剑力，他就有自信。
只要一个人有自信，他就已经赢了三分。
忽地，剑魔斜睨一眼，与钱亡命对了一眼，那双眼，是冷静，是冷血，是拼死一搏，钱亡命只觉得浑身酥麻，身子迟钝，他的剑力霎时间已经没了，就是这个时机，剑魔“咴”叫一声，“兔子蹬鹰”踢翻老虎王和丁真人，就连狂者如翟笑魔也看不真切剑魔的行踪。
此时此刻他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把剑。
这柄剑散发的恐怖剑气，让四周结冰，他扬眉振须，愈战愈勇，钱亡命的身子已经结冰，再不能招架一招，忽地，被一道灿烂的剑光刺穿心窝。
钱亡命立时七巧流出黑血。
从骷髅般的脸中流出。
“主人……主人……是魔剑大法……剑魔练成了……魔剑大法……”钱亡命昂首跌在地上，断气偃旗。
翟笑魔见钱亡命被剑魔杀了，心思大乱，飞起一剑，剑气足以让时间停滞，丁真人舞起太极刀，雨落子“天魔大同”也布起阵法，剑魔格格惨笑，一道剑气震开翟笑魔的长剑，翟笑魔只觉得虎口被震得隐隐作痛，他暗忖：‘剑魔的剑气我就是再修炼一百年也追不上！”
四门洞开，前面即是丁真人，剑魔怪叫“扑”一声，剑气直刺穿太极刀，刺穿丁真人的肩胛，一剑剁下丁真人的左臂，老虎王刚想伸手，见丁真人飙血惨状，登时也不敢贸然出战，那雨落子“啊”叫了一声，即被剑魔的剑气震飞，跌在墙畔，半个时辰身体动弹不得。
翟笑魔只觉得剑魔是一道光。
一道剑光。
一道极亮的剑光，这道光可以包容一切，可以震碎一切，可以吸收一切，可以分裂一切。
这道光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
等到翟笑魔再次睁开眼，就只剩下一地的死尸伤兵，剑人，剑鬼，钱亡命惨死，丁真人断臂，雨落子被震断全身筋骨，老虎王因为贪生怕死，丝毫没有受伤。
翟笑魔笑如寒冰：“剑魔！剑魔！剑魔我迟早会亲手宰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