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面

父亲的面

  父亲的面，不见得多好吃，但是内容总很丰富。

  准备工作总是要耗掉他大量时间，葱蒜姜这些香料的缺不了，切丝切末；肉酱的制作甚至更早就进行、熬制好。此外，类似于香菇、西红柿、偶尔会趴两片梅花肉也可能是卤牛肉。至于时令蔬菜，总是很多，这是自家的地里种出来的，取之不尽；盐糖醋味精、酱油、熬熟泼上的滋滋作响的油……

  我却嫌他太啰嗦了！

  何必呢！

  捞一筷子面，趴上一平勺辣椒酱，高兴时候加点蒜头酱，不高兴将就个饱得了！不就混个吃吗？多好吃吃了也不能成仙不是！

  况且，也没多好吃！

  《舌尖上的中国》播时，装逼的文字解说和装逼的拍摄，细细想去，其实也还不见得真能超过老父亲做的面，只不过是“拍得很好吃”罢了！但是面也就是面罢了，我跟父亲提到他做的面，他想了很久也没有缓过劲来，因为这么用心做的面怎么就不受待见呢！他不能理解的是——最用心居然不能和最好划等号。

  天下其实本就没有最好吃的面，只有最适合自己的面。而做法的用心不用心，是行事的人之态度而已。 面本身也只有“土号”，它的名字都依仗着别人或者样子或者做法给——牛肉面、刀削面、龙虾面、辣子面……  面，本身是没有多少营养和味道的。吃别人的味占别的营养，来成就面的价值；就像生活，本身也就是个“活着”而已。你要的是：

  清汤寡水，麻辣酸爽，醇香浑厚！都可以！

  你要多刺激多搞怪，可以！

  你要多讲究内容丰富营养价值高，可以！

  有的仅只是饭堂馆店里钱与果腹之求的交易。

  有的只是因为态度、性格！

  再有的是因为在意、爱和其他吧！

  父亲的面本就不是面，我讲了好几次，他还是纠结于我对他的面好吃不好吃的评判，而始终没有理解他的面……本来就不仅仅是面的意思和意义！

  唉，我那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呀！

2022.3.23，于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