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焕然一新
九月伊始,我和闷油瓶终于搬进了装饰一新的小别墅,由于我俩之前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所以整个搬家过程进行地还算顺利,并没有费多少周折。
最后一次站在老房子门口,我环视了一周空荡荡的屋子后,默默地在心里同它告别,然后带着闷油瓶永远地离开。我想我可能不会再回这里了,就像很多地方,我去过一次,以为自己还会去第二次、第三次,然而很多年过去了,最后我一次都没有再去过。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我忍不住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老房子。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像一尊古老的雕像,散发着年代感十足的沧桑与古朴。我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几年,如今真得要离开了,自然也有几分不舍。
我从后视镜里收回目光,专心开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闷油瓶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说了一句:“吴邪,我也很舍不得它。”
我回头看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抵达了新家。
望着这幢掩映在苍松翠柏之后的小别墅,我的心里突然生出来了一种别样的亲切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以后就是我和闷油瓶共同的家了,我将会在这里颐养天年,最后终老于此。
走进新家,立即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一切都是新的。墙壁、地板、屋顶、吊灯、楼梯、台阶和家具,一砖一瓦,一桌一凳,都充满了活力与新鲜感,这种感觉仿佛充满了强大的魔力,让人深深地陶醉于其中。新家新气象,我们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我转过头问身边的闷油瓶:“小哥,我们……是先收拾呢?还是先做饭呢?”
早上从老房子里出来的时候,由于时间紧迫,所以我们没有来得及做早餐,我想闷油瓶一定饿坏了。对于一个已经养成了每天早上定时定点吃早餐的人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
“先做饭。”闷油瓶指了下厨房,此举正合我的心意。
我们一起在新家的厨房里做了搬家之后的第一顿午饭,菜是我们开车过来时顺手在路边的小摊上买的,但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都是我们从老房子里带过来的。照例是闷油瓶掌勺,我打下手。本来我练就了一身好厨艺,想要在他面前展示展示,结果没想到最后倒成了闷油瓶在我面前展示厨艺。
闷油瓶说他很喜欢这间新厨房,宽阔开敞,整洁明亮,舒适自在,给了他更多自由发挥的空间。那是必须的,因为这间厨房本来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小哥,那我下半辈子的饭碗可就拜托给你了哦。”我厚着脸皮对闷油瓶说道。
“好!”闷油瓶痛快地答应了。
虽然我更希望听到的是他像星爷电影《喜剧之王》里的尹天仇对柳飘飘说“我养你啊”那样也对我说上一句“我养你啊”,但是我也明白,闷油瓶的一个“好”字其实就等于“我养你啊”。
把最后一盆海带蛋花汤端上桌,我们就可以开饭了,因为才刚搬到新家,还没有完全安顿下来,所以饭菜难免有些简陋,但我和闷油瓶依然吃的津津有味。我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就满足的人,这样两人一桌、一粥一饭的生活,正是我多年以来最大的梦想,能够在有生之年把梦圆了,此生已了无憾事矣。
吃完饭后,我和闷油瓶又因为谁来洗碗的问题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我主动要求做家务,他也当仁不让,我不肯轻易让步,他也不愿就此打住,所以两个人久久相持不下。
“小哥,你去休息吧,听话,这点小事就交给我来做好了。”我苦口婆心地劝说闷油瓶。
闷油瓶摇了摇头,他用身体挡住我,不肯让我踏进厨房一步。
我急了,拽着他的胳膊说道:“小哥,饭是你煮的,碗不能再让你洗了。听话,赶紧上楼休息去,厨房里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闷油瓶又是一阵摇头,后来他见说不过我,干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抹布,不顾我的阻拦,就伏在水池边刷起了碗。
“小哥!”真是拿这只臭瓶子没有办法,我无奈地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下了斗我听你的,在地上你听我的。奇怪,明明是我该照顾你才对,怎么却反过来变成了你照顾我?这不对劲啊……”
坦白说,闷油瓶已经贤惠到了足够令我脸红的地步,这样的男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看着闷油瓶在厨房里前前后后地忙碌着,我也不忍心撇下他独自上楼休息,于是我就拿起拖把把屋子都给拖了一遍。
我越发地觉得我和闷油瓶总是因为家务活而发生争执长此以往注定不是回事儿,我必须得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才行。干脆请个钟点工吧,这样就能减轻我俩的负担了。
等闷油瓶忙完厨房里的活后,我立即走上前去问他:“小哥,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起过,想请个钟点工来家里帮忙。之前我们住在老房子里,房子小,事也少,没什么好收拾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现在住的这幢小别墅,说大呢虽不大,但说小呢也不小,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需要打扫和清理的地方都比较多,单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是肯定不行的。再说过不了几天,咖啡馆那边就要开业了,到时候我们就更没有时间来料理这些家务事了,所以,我想我们还是请个钟点工比较好,你觉得呢?”
闷油瓶想了想,对我说道:“你决定。”
“好!那我这就给家政公司打电话。小哥你放心,我保管会给咱家请个靠谱的钟点工。”我拍着胸脯向闷油瓶保证。
在老友沈丘的帮助下,我联系到了一家信誉度还算不错的家政公司,顺利地请到了一位钟点工。下午时分,她就来家里面试了。是一位年纪大约在四十五岁上下的大姐,姓赵,所以我和闷油瓶就管她叫赵大姐。赵大姐人很朴实,手脚也特别麻利,她说她也有个弟弟,跟我俩年纪差不多大,所以她打心眼里拿我俩当弟弟看。
“小哥,以后家务活就交给赵大姐去做吧。我都跟她说好了,每个周五下午来家里帮我们收拾屋子。”我对闷油瓶说道。
“嗯。”闷油瓶点了点头。
在新家的第一个夜晚,我和闷油瓶选择分房而睡。临睡之前,我有些抱歉地对他说:“小哥,这些日子以来,让你和我挤一张床真得是难为你了,现在我们已经搬到新家了,你就可以一个人睡一张大床了,就可以睡得舒服一些了。”
闷油瓶没有说话,我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他不动声色,我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于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抓着扶梯,一前一后地走上楼梯,最后不约而同地在各自的卧室房门前停了下来,回头对视彼此,我对闷油瓶道了一句“晚安”。
就在我伸出手准备推开我的卧室房门时,闷油瓶突然叫住了我:“吴邪!”
我回头看他,他冲着我点了下头,然后用下巴指了指他的卧室,淡淡地说道:“一起睡吧。”
“啊?小哥你说什么?”我又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闷油瓶居然说让我跟他一起睡,而且还是睡他的卧室。想起了一个多月前,他回来找我,那天晚上,他就对我说了这四个字,可那时是事出有因,家里只有一张床,我们没得选择。但现在不一样啊,现在有两个卧室两张床,我们根本不用再挤一张床了。难道闷油瓶都不嫌弃我晚上睡觉太吵吗?我自己都嫌弃自己好吗?
我还在犹豫,闷油瓶却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拽住我的手,就把我拉到了他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