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篇 读《金瓶梅》:文学艺术不需要马赛克

明崇祯刻本《金瓶梅》

在书店看书，发现一本删节版的《金瓶梅》，虽是正版，但是被删了不少，主要是淫秽情节，好像是给了这部名著打了马赛克一样。我曾经也买过一本盗版的《金瓶梅》，便没有被删多少，保存就算完好了，虽也有斧凿之痕，但是全书真实面貌保留了大部分。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金瓶梅》都是禁书，书中的色情片段，被世人认为有伤社会风化。

其实《金瓶梅》岂仅仅为一部“秽书”!如果除净了一切的秽亵的章节，她仍不失为一部第一流的小说，其伟大似更过于《水浒》，《西游》、《三国》更不足和她相提并论。                                ——郑振铎《谈金瓶梅词话》

基于此论调，然后人民文学出版社响应这股号召，出了这么一部马赛克版本的《金瓶梅》。其实不尽然，我并不完全同意这种说法，不打马赛克的《金瓶梅》一样不失为一部优秀的批判现实的小说。我同意贾平凹的说法，现在的小说太干净了，缺少粗粝，过于唯美也导致真实性受到挑战。我以为无论什么样的文学作品，真实是第一位的，《金瓶梅》中虽有大量的淫秽情节，但那是作者内心的表达，是对人性的一种赤裸裸的表达，而且不受伦理束缚，同时这些也是对社会生活的直接反映而未加以美化。在这部书里，你能发现人的肉欲、金钱欲、权力欲以及控制欲，竟赤裸裸的与当代这个社会不谋而合，明朝距今已经600多年了，600年前的内容还能这样犀利的直击现实社会，不能不说这部作品是多么伟大，这也使得《金瓶梅》在中国文学史的地位极高，后来闻名世界的《红楼梦》就是受它的直接影响，在《红楼梦》中能找到很多模仿《金瓶梅》的痕迹。回首再看郑振铎的主张，其实并不完全是错的，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这样的马赛克版本更容易流传，从文化传播和传承角度讲，这样做是非常必要的，否则这本书在当时仍旧不免被禁的命运。

在西方也有一部书被列为禁书，就是劳伦斯的《查太莱夫人和她的情人》，这本书在西方那种开放的国家都被列为禁书，但这并不能否认劳伦斯作为英国伟大思想家的历史地位。李安的电影《色戒》需要用大量床戏来保持电影的连贯和唯美，只有这样才能更好表达作者的丰富情感。

人为的给名著打马赛克，会破坏艺术表达的完整性，会让艺术的展现打折扣。我还是相信西方哲人的一句话：存在即是合理。既然存在，我们就要接受它，不要用道德伦理过分去束缚自己的内心，不要过分去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