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人生》 （七）

文/那山那海那小屋

故事梗概

高加林下完地回到家里，浑身累得像散了架，晚饭都不想吃，他的思想完全集中在巧珍身上，他非常后悔对巧珍作出的冲动行为，觉得匆忙和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姑娘恋爱是一种堕落和消沉的表现，要是和巧珍结合，就意味他永远拴在土地上了。可是，现在巧珍已经不能从他的心灵里抹掉，虽然他有意躲着不见她，实际上是非常想念她的，他想如果巧珍在身边，他的身体和精神马上会松驰下来。他知道巧珍是爱他的，爱得很强烈，这几天巧珍接二连三换衣服，完全是为了他。而他却故意躲着巧珍，觉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自己心里想着巧珍，巧珍也想见到他。他在炕上实在躺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巧珍。高加林走到巧珍家坡底时，巧珍在大门口的槐树底下等他。高加林在前边走，巧珍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来到村外一棵杜梨树下，两个人终于又亲昵在一起。巧珍为高加林带了四个煮熟的鸡蛋、偷拿了她妈舍不得吃的蛋糕，她亲切地看着高加林狼吞虎咽的样子，柔情地说着看见高加林比看见她爸妈都亲。巧珍还带来了红药水和药棉，给高加林手上涂抹药水。高加林此刻是无比的幸福，他享受着甜蜜的爱情，而且是在他最不幸的时候到来的。他们躺在星空下，躺大地的怀抱里。甜蜜的爱情使高加林从灰心丧气的情绪中，重新激发起对生活的热情，他开始了正常的对待劳动，也逐渐适应了农村的生活和劳动。白天是劳苦的，但是他有一个愉快的夜晚，晚上他和巧珍在村外的庄稼地里相会，每天都沉醉在爱情的柔情蜜意里，现在，他时刻都想和巧珍在一起。不过，俩个人还不准备公开恋爱的秘密，他们不想打破现在这种平静而神秘的幸福。后生马栓往巧珍家跑断腿，依旧追求着巧真，也有媒人给高加林介绍了一个不要财礼的女子，被高加林一笑置之。老光棍德顺老汉早就瞧出端倪，说他和巧珍是天生的一对，高加林红着脸央求德顺爷爷不要往外边说。

精彩片段

1、巧珍一边给他剥鸡蛋皮，一边说："我知道你晚上吃饭。我们这些满年劳动的人，刚回家都累得不想吃饭别说你了！"她把鸡蛋和一块蛋糕递给他。"蛋糕是我妈几天害病时，我姐给拿来的，我妈没舍得吃。我今晚是箱子里偷出来的！"巧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要是不找我，我今晚上非到你家给你送去不可！"

2、巧珍又把一个剥了皮的鸡蛋塞到加林手里，亲切地看着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然后手和脑袋一齐贴在他肩膀上，充满柔情地说："加林哥，我看见你比我爸和我妈还亲…."

傻话！你真是个傻女子！"高加林把手里的半个鸡蛋塞进嘴里，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正好手上一个破了的泡碰在巧珍的发卡上，疼得他"哎哟"叫唤了一声。

3、夜晚，天黑严以后，他和巧珍就在村外的庄稼地里相会了。他们在密密的青纱帐里，有时像孩子一样手拉着手，默默地沿着庄稼地中间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有时站住，互相亲一下，甜蜜地相视一笑。走累了的时候，他们就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加林躺下来，用愉快的叹息驱散劳动的疲乏，巧珍就偎在他身边，用手梳理他落满尘土的乱蓬蓬的头发；或者用她小巧的嘴巴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轻轻地给他唱那些祖先留传下来的古老的歌谣。有时候，加林就在这样的催眠曲中睡着了，拉起了响亮的鼾声。他的亲爱的女朋友就赶忙摇醒他，心疼地说："看把你累成个啥了 明天歇上一天！"她把他的手拉过来蒙住她的脸，"等咱结婚了，你七天头上就歇一天！我让你像学校里一样，过星期天……”

鉴赏

路遥老师把巧珍对高加林的爱描写得是多么真挚和热烈啊！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高加林身上，她时刻关注着高加林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为他悲为他喜，为他穿衣打扮。在她与高加林晚上相会时，更是为高加林考虑得细致入微，体贴周到，鸡蛋、蛋糕、药水、药棉一应俱全，畅想着结婚后让高加林还像当老师一样每周休息一天，过个星期天……把两人此刻甜蜜的爱恋描写得简直令人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