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宴（二）
今日起将开始更一篇连载文章，可能是中篇也可能是长篇，当然写不下去了也可能是短篇。亲爱的陌生人，感谢你遇见我的文章，也希望你可以怀着好奇的心读下去，没有精妙绝伦的写作技巧，我，只是个讲故事的人。张爱玲说“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我想说请您买上一杯奶茶或咖啡，坐在午后的咖啡厅，听我说一个故事，您这咖啡喝完了，我的故事会不会讲完，我也不知道。
小曼的心跳停了一秒。“小曼，我看你和夏浅关系挺好的，感觉她最近学习有些吃力，你们一个宿舍的，你和她同桌，也帮帮她。”小曼点了点头，夏浅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老师很喜欢她，小曼也很喜欢她，她对小曼就像一个大姐姐。小曼回教室时正值晚自习下课。许诺不在。小曼走到夏浅座位旁，朝夏浅抿了一下嘴，然后敲了敲夏浅同桌的桌子，“喂，老师让我们两个换座。”
上课铃响了，学生们回来了，许诺也回来了。许诺看了一下同桌的男孩子，又朝小曼这边看了一眼，小曼很想知道他的反应，可她不敢回头看，因为老师正站在教室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们，似乎很满意现在的座位。
老师走后，夏浅戳了戳小曼，“诶，怎么回事，老师怎么突然让换座位啊！”小曼却似乎心思不在，啊了一声，半晌才说：“噢，老师说让我帮帮你学习。”“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她嫌我和郑楠上课讲话呢。”小曼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许诺。许诺在写字，没有看她。
离得远了，许诺却似乎并没有怠慢小曼，反而追的愈加紧了。
“小曼，你做我女朋友吧。”
“不要，我们这是早恋啊。”
“没事啊，不会影响学习的，你知道吗，我这三年只想做好两件事，一个是好好学习，另一个是爱你。”
小曼其实有点奇怪，为什么爱我只在这三年，以后呢？但她没有说出口。
许诺追小曼，小曼身边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天天送早餐，一下课便坐到夏浅的位子上和小曼聊天，夏浅嗔怪的跟小曼抱怨：“你这倒是促进我锻炼身体，一下课就得去外面。”不过抱怨归抱怨，夏浅还是说：“小曼啊，许诺对你真的挺好的，要不你就从了他吧。”不止夏浅说，小曼身边的人都这么说。
许诺坐在小曼的身边，拉着小曼的手，“小曼，有人来找我，让我不要和你在一起。”小曼愣了一下，“谁？”“一个男生，很瘦很高。”“是不是还带着眼镜。”“对。”“笑起来有酒窝？”“我哪知道，他对我可没笑。”“他追过你？”“没有，你不用管他，他是我姐的前男友，脑子有问题。”
每周末回家都是小曼最幸福的时候，不用每天过那样格式化的生活，常妈妈也会给她做好吃的饭菜，小曼的爸妈很忙，小曼从小就知道，很多时候，常妈妈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更多些。但每逢周末，爸妈都一定会抽出时间来陪小曼。
“小曼，高中生活还好？”“宿舍住的可还习惯。”“老师同学关系处理的都可以？”
小曼都点头，“今天老师讲早恋来着，话说，我要是恋爱的话……”小曼爸爸打断了她的话，“还早恋，那我就打断你的腿。”小曼妈妈赶紧接话，“你看你，说什么呢，都是自家孩子，哪能啊”，过了会儿，又说，“不过小曼，你可得好好学习，别整那些乱起八糟的事。可，可别像你姐啊！”说着小曼妈妈的眼圈红了。小曼爸爸瞪了妈妈一眼。
小曼放下碗筷，“我去写作业了。”
头好痛，小曼的姐姐叫暮秋，小曼大概有两年没见到姐姐了。两年前暮秋跟着大学里一个外国男孩去了国外，之后便很少和家里联系。小曼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回家，看到姐姐倒在血泊里，右手拿着一把刀，左手手腕不停的流着血，常妈妈去买菜了，家里再无他人，小曼抱起姐姐，大声的叫着，可姐姐似乎睡着了，她还记得那黏腻的混着腥味的血。她还记得常妈妈赶回来的时候惊慌的表情，她也记得那些穿白色衣服的人从她怀里抱走姐姐。她还记得常妈妈跟着救护车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充斥着血腥气的房间里，常妈妈让她给爸妈打电话。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姐姐，会死吗？”
小曼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挂掉，又拨，再挂掉。再拨。
“袁术，你去找许诺干什么？”
“没什么，让他离你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调查他？”
“……”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没管你，举手之劳而已，要不是你姐姐让我照顾你……”
“你不要提我姐姐。”
挂掉。
喜欢一个人时，那个人是发着光的。被一个人喜欢时，感觉自己是发着光的，小曼觉得像许诺那样，虽然学习不那么好，但长得好看，对她也好，于情于理她都该是答应的。可是，可是什么呢？
期末，小曼的成绩又下降了三百名，于是她又和班主任在办公室见面了。“小曼啊……（此处省略学习的重要性五百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小曼点头。“嗯？”班主任又笑了。班主任这次的笑笑得她有些心虚。“是不是因为许诺？”小曼又点头。“你喜欢他吗？”小曼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老师疑问地看着小曼。“我，我觉得他对我挺好的，人也挺好的。”老师说，“小曼啊，你和许诺不一样，他是择校生，他不在乎成绩的，你成绩那么好，是要好好努力考大学的。你和他呀，不是一类人。”小曼心里想着，怎么就不是一类人了，择校生就不能好好学习了吗，许诺可是说他这三年顶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学习呢。
但是小曼很乖，老师的话她还是要听的，因为她和许诺不撇清关系老师就要请家长了，她不想。而且她总觉得她在冥冥之中也是想尽快结束这件事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许诺待她好，她也不反感许诺。所以，只是因为早恋是错误的吗？
傍晚，许诺依旧在长椅上等小曼，小曼这一次来的很晚。“小曼，班主任找我了。”小曼抬起头，似乎有点惊讶，旋即又低下头。许诺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小曼看着他，“不能了。”许诺就走了，留下小曼一个人在凉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