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 （5）

                      江苏  穆春桥 

丑石和微姐观摩九江龙舟赛！

      下午，集体观摩国际龙舟赛。吃完午饭，美女姜挨房间敲门，通知大家到宾馆门口集合，大家乘两辆大巴车去甘棠湖。   

      诗人被安置在西岸临时搭建的临时看台上就座，与对面椭圆形主席台隔湖相望。河两岸，人头攒动。会场气球飘扬，旌旗猎猎。诗人就座贵宾席，位置居中视线开阔，看台上可俯瞰甘棠湖全景。领导致辞，狮舞表演，时间拖得很长。炎炎夏日下，真够晒人的。那微姐想得周到，带了把小小花雨伞过来，一打开，那同室陈碧君和范婷全躲进阴影里。龙舟赛锣鼓一响，只只龙舟争先恐后，阳光照耀下，整个湖面被呐喊声震动得波翻金浪。

      至傍晚，比赛结束。颁奖仪式后，开始举行焰火表演。焰火四起之时，彩色、欢乐四处漫溢。烟花在沿岸两端，从南往北，依次喷射。人流被烟花吸引，整体迁移，现场开始骚乱。很多无座市民，为了看得清楚，纷纷涌上临时看台。我对微姐道：“看这架势，临时看台随时都有倒塌可能。”诗人早被野牛一般狂热的、横冲直闯的人流冲散，陈碧君和范婷也不见踪影，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微姐，问我道：“怎么办？”微姐脑子清醒，知道危险之下有我可以依赖。我道：“你跟着我，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危险之地。”我用身体阻挡着不停涌上临时看台的人流，让微姐抓着我衣衫后襟，带她一步步挪下看台。微姐跟着我，宛如大海里抓住一只扁舟。我连挤带推，保护着微姐，不让她被人挤倒，好不容易挤到河边栏杆处，我让微姐紧紧抓住栏杆，我站她外面形成一个保护圈，不让挤挤抗抗的人碰到她。我道：“人流在移动，去当中易被踩踏，我们抱住栏杆不动，等人流散尽就安全了！”我有责任带着微姐脱险，这是我展示男人英雄气概的最好时机。在这特殊环境里，我们临时成为一个命运共同体。过了个把小时，人群才疏朗。我和微姐往会场外走时，看见路面上一片狼藉，有矿泉水瓶子、瓜果皮、各种尺寸的鞋子。有妇女一路往回跑，哭着喊着叫着孩子的名字在找丢失的孩子。我们长出一口气，好歹没有发生踩踏事件。微姐路盲，路上感谢我道：“亏你在，不然，我连回浔江宾馆的路都记不得。”快到宾馆，微姐突然想中午带来的那把花雨伞丢了，小小惋惜了。我安慰道：“丢就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微姐调皮道：“说这话的男孩子，都不值得信任。”微姐话说完，始觉不妥，脸刷地一下红了。那脸红扑扑的，如傍晚海面上的霞光，美丽动人。没吃晚饭，我和微姐都饿坏了。在离宾馆不远路口上，看到一个“老吴家”馄饨摊，我提议吃碗大馄饨，微姐没有拒绝。显然，饥肠辘辘的她，已无法保持矜持婉拒一个男孩的吃饭之邀。        “你哪一年的？”吃馄饨时，我厚着脸问慰姐年龄，问完还来了一句，“呀，不好意思，贸然问女士年龄不礼貌。”

      “你先说你年龄？”微姐小调皮。

      我报了年龄，微姐道：“我比你大一岁，家里比我小的，叫我微姐，你以后喊我微姐吧。”

    “微姐，你来自哪个城市？”

      “宁都县。”

      “宁都？不太熟悉。”

      “江西赣南。”微姐道，“你这大诗人，孤陋寡闻，竟然不知道宁都。宁都三国建城，历代文人诗人频出，是名副其实的文风诗国。”

    “被你这么一说，真想去看看。”

      “我代表宁都人民欢迎你！”

    “你这人，有朋自远方来，你不招待吗？”

      我们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微姐一碗馄饨下肚，脸上热力四射。我给微姐特别推荐了家乡的花果山。微姐道：“原来花果山在连云港呀，很是神往！”微姐吃饭，细嚼慢咽，吃相文雅，一看就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完全不像是大山里出来的野丫头。

    那晚，神秘而遥的宁都，成为我心中一座被群山包围的空中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