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后裔》姜暮烟 – 那个女人的爱情(第八章)- 虐人终自虐
《太阳的后裔》韩剧原创剧评 (11)
姜暮烟 – 那个女人的爱情(第八章)
虐人终自虐
by Kilualavender隽
我觉得,这是我写过的最简短,最无语,却依然耗时的一篇。
写在前面的话:
我想那些当得了主角,也撑得住配角,甚至跑得了龙套的演员一定都是有着丰沛人生历练和透彻人生感悟的。他们大多沉得住气,静得下心,并耐得下性。他们的眼底,似乎蓄积了历尽千帆过后的世故和疲惫,但他们的眼神却依然保有着海纳百川的迥然和气度。在剧中,无论扮演多么卑微凄凉的角色,无论遭受多么屈辱悲惨的待遇,他们都能坦然地和角色融入一体。我想他们一定是深深热爱着演艺事业的,或者他们有不得不存留在这个圈子的理由。所以无论受了再大的委屈,吃了再多的苦,都是心甘情愿,赴汤蹈火的。
每一个世界都有各自的主角配角和虾兵蟹将,无限穿插循环轮回。演员的世界也是如此。每个艺人进入演艺圈的理由是不同的,命运也是多样的。有出演了几部卖座就荣登顶峰的,有具有才华却时运不济的,也有奋斗数十载却永远只能衬托他人的,但更多的是拼尽了全力,却依旧台词稀少,甚至只是屏幕上可有可无的模糊。我想真正热爱演艺事业的艺人是永远不会轻言放弃的。演艺,于他们是最热血的梦寐,和最纯粹的初衷。也许,他们也有过想要离开的时候,当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拼尽所有,却因为外表或其他的限制而永远无法达到那个世界的至高点;当自己遭受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屈辱和痛苦,却为了生计而不得不卑躬屈膝阿谀献媚的苍凉酸涩;当自己放下所有的荣耀和自尊,甘愿承担饰演角色所需要的一切苦杂脏乱恶的事情,只期盼自己能在那个梦想的世界中有一小块空间,哪怕在那份天地里只能金鸡独立地踮起脚尖。在他们没有被特写的眼神和神情里,在他们被任意踩踏摔落的身躯上,在他们用尽全力的跌打滚爬中,我热泪盈眶,我心生感慨。我读懂了一点,只要,只要能让自己留在那个钟爱的世界里,即便有无数的伤,无尽的痛,无穷的苦,也会坚持下去,永生不弃,钟爱一世。只因为,那是自己深爱的世界。而我一直,对那些敬业的配角和替身演员怀抱着深深的敬意,比如在地震中扮演死伤者的那些演员。灾难片中,我们的注意力大多都会投射在主角身上,其实那些饰演死伤者的演员,他们的身体和心理所承受的压力要大得多。所以在此为那些不受重视但仍然坚持默默付出的配角和替身们致敬!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编剧或作者的话,我希望我的第一部作品能献给那些努力中的配角们!
对读者的告白:
用第一人称写剧评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将自己彻底地完整地代入一个全然未知和陌生的人生,是需要在对剧本有细致的研究和充分的参透基础上的。这样去撰写剧评,就好像你已经充分理解了编剧塑造这个角色的思绪,以及领悟了演员刻画这个人物的心态。所以我一直在犹豫和苦恼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资格,自己是否真正通透全面地领会了编剧所有的意图。自己所拥有的局限,例如,资历,文笔,观察思考,分析推测等等是否经得起考验。
在写车子坠崖和地震医治那2篇时,我觉得有点难度。毕竟我不是医科出身,也没有在摇摇欲坠的车子里待过。不过既然我开了个头,我就不想轻易地放弃,只要我还有撰写的激情和创作的欲望。既然做了,我就想要交出相对完满的答卷;虽然这样的举动在很多人眼里是在浪费时间精力,却又得不到任何真粉(真正的粉丝)利益的事。
为了写好坚持到现在的评,我会反复地观察,分析,思考,和想象。因为观察了,所以发现剧中很多细微的肢体动作都有其含义,但也发现了可以更加完善的地方。因为分析了,所以在撰写的时候会考虑上下文的连贯和逻辑。文中我稍微牵涉到了一些有关心理,经济,政治,和人文方面的内容,是因为我想带给读者更深的体悟,除了爱情以外的感悟,当然也包括对于真爱更深的领悟。坚持为这部剧写评到现在,我更深地理解了真爱的含义和不同形式,理解了我想要爱一个怎样的人,理解了我想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还有最大的收获就是我觉得中文很美,古言更美。如此精简,却又蕴藏着深厚的底蕴。语言的精髓,我还需要努力地去深入。另,我在微博上推荐了中国的纪录片《园林》。有些人观后说太造作,有些人说太美丽。我个人反正是被中国文化的韵味惊艳沉醉盅惑了。有一天,我希望自己也有能力去创造出比她更美好的属于中国自己的(包括少数民族的),让人完全感动和迷恋的文化出口品。因为我深爱的母国,值得我最深沉的爱和付出。
我申明过我的剧评没有遵照常规的剧评模式,所以当我的用心没有传递给读者的时候,我不否认内心的伤感。我是一个不太看剧评的人,但是为了这部剧在我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剧评中我对烘焙的评很喜欢。觉得她的质地飒爽又柔软。一直想给她看我的评,总希望等到写得再多点再好点的时候。最近刚留言给她希望她能看我的评,也不知道她有空否。微博里读我文的粉们,要是你们也是烘焙的粉,有空的话帮我传递下我的告白啊,哈哈哈。最后,希望我融入在文中的用心也能够暖暖地传达给你们!团结!
序
你的心有被狠狠地虐过吗?
你有虐过别人的心吗?
(这是我写过的最低粗土的序。。。掩面飘走。。。)
正文
接连两天的不眠不休和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我们都有些体力不支。开车返营的途中,颇为疲倦的我们谁也没有继续那个私奔的玩笑。我悠悠地摇下车窗,将头枕在交叠的双臂之上,呆望着满眼辽阔的夜空,竟然心生些奇异的安谧。那些晶亮的星子狡黠地向我眨眼,像是在抚慰苍生,又像是在接纳亡灵。九阙之上,想必是夜夜笙歌吧。伴着凉风,我心生睡意,忽明忽暗中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欢腾的云雾缭绕。游荡了半天,忽然看见远处的高班长正满面红光,把酒畅饮。看到他朝我微笑,正要朝他走近,却倏然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凭白地多了一席毛毯,双眼和头都有些肿胀难受。外面已是日晒三竿。
我来到救援现场的时候,他已经整装待发地要进行搜救工作了。我想要一起跟去检查伤员的情况,他却让我就地待命,本着现场救援应首要避免新伤亡者的第一原则。我没有什么能够帮到他的,就连忙打点整理了紧急医治的药箱,并在满是英文的药瓶上标上了注解。他在一旁骄傲地叫嚣着自己曾是美国西点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首席,完全不需要韩文的翻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优秀,但这是目前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所以哪怕只是点滴,我也想全心尽力。我没有停下脑中的思考和手下的书写,张口对他叮嘱:“检查完幸存者的生命特征,要及时用对讲机告诉我。”他开着玩笑地对我说救人回来后一定要和我用英文对话。那当然好,我随时乐意奉陪,但你一定要平安无损地回来,我在心底默念。不知道此刻我略显担忧的眼神有没有被他觉察。他进入到地下救人之后,我用对讲机和他以及伤患进行着交流和指导。幸好病人的活体特征正常,只需要暂时地静脉注射葡萄糖和镇痛剂就可以了。10几分钟后,他向我报告病人全身发痒,呼吸困难,血压偏高,我判断应该是病人对非类固醇类消炎药过敏,警示他病人的呼吸道也会马上肿痛起来。这是较少见的情况,只需要注射非尼拉敏就可以了。正好徐副官从地下走了出来,我就把非尼拉敏交给了他。正当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的时候,传来一阵地动山摇。大家都以为是余震来袭,不料却是那个陈所长在用挖掘机打洞。只听到尹明珠急切地冲着对讲机喊叫刘时镇,但是通讯嘎然中止,对讲机的那头一片无声。我有些茫然无措地怔在那里,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我心里总觉得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但是随着寂静时间的延长,我的心开始变得有些慌乱。尹明珠依旧没有放弃地一次次地向着对讲机里传话,但是安静却是唯一的答复。什么都帮不了他的我开始着手做我力所能及的准备工作,与其呆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地焦虑,不如让自己忙碌起来做些应急预备的工作好分散注意力。我的双耳依旧会不听使唤地期待着他低沉的声音通过无线的电波传到这头。尹明珠安慰我说一切都会好的,马上就会联络上的。我点了点头,抽紧了自己脚上的鞋带。我告诉自己要做好随时奔赴现场的准备,在搜救结束之前绝对不能倒下,为了宝贵的自己,为了深爱的他,也为了无数的他人。所以他叮咛过的话,我一定会努力做到。那我嘱托过的话,他也有在尽力做吗?一个小时匆匆而过,终于传来了平安的消息。我赶忙跑到伤员旁边去检查伤势,看到伤者手臂上熟悉的字样。性命,血型,高低血压,脉搏,初步症状判断。简洁详尽,一目了然,一如他的风格。正在回想和思考的时候,他的声音贸贸然地闯入,有些生气和无奈:“你看看你,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了,都说了我不是叔叔了嘛!”他捧着头盔,貌似无恙地走了出来,嘴里却在介怀病人给他叔叔的称呼。我终于有些安心,又有些气恼。气他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能搅乱我的心湖,气他可以铁石心肠地自顾走开;更气自己明明想马上扑到他怀里抱住他,却矜持地久久迈不出一小步,也说不出一句撒娇的甜言蜜语,所以只能将满腹决堤的厚重缓缓地排出体外,化作眼底的泪,手心的汗。天气有些阴冷,刚下过雨的地面有些泥泞。他说话的时候,热气从嘴里团团地跑出,让我的心和眼都好像蒙上了薄雾般的潮润。刚才他失去联络的时候,我的心里像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寒心刺骨地让琉璃园中的小骨朵奄奄地萎去。此刻,他嘴里的热气顷刻间变成了温润的雾气笼罩了我的全身,化作了骨朵上颗颗的晶莹。
他自作主张地躺在了担架上,我转身想要去看另一位患者。我还未从自己的气恼中缓过心神,和他在一起身心总是疼痛地折寿。他一把拽住了我,不让我离去,并向身边的尹明珠使了个眼色,她即可领会地说自己会去照看另一位患者。这样,我就没有了离开的理由。“真的很疼啊,我真的伤得很厉害啊。”他哀求的眼神,撒娇的强调,心头顿时化作了一汪春水。哎,看到心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服软示弱,女人泛滥的母爱和同情心啊,罪过罪过。我放软了声音地说道:“谁说你不是呢,我不是给你治疗了嘛。”
躺在病床上的他依然精力旺盛。即使身上缠满了纱带,双眼却依然有些不安份。他抱怨道:“好疼啊。。。你故意弄疼我的吧,还是。。。你只是手术做得好?。。。啊,真痛!死里逃生回来,也不理我。冷漠的女人。。。”
我没有理会他的喋喋。消毒完毕后,我放下了手中的医具,轻叹地问道:“为什么总是开玩笑?差点就死了,不是吗?”
他像个无辜的孩子,垂着头,看向我,又将视线移开,点点头,委屈地撅嘴:“我刚刚明明说了很疼啊。。。”
“我刚刚真的很害怕,怕大尉你死掉。”我的眼睛始终灼灼地直视着他。
他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听到我说完后半句的时候,他又缓缓地抬眼望我,像是受了某种触动。“我是相信姜医生才进去的。你不会让我死的。”他说得很自信。那份对我的信任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每次都这么,对所有的事情豁出性命吗?”我问道,其实心里早已知晓答案。
“我是个能干的男人。不会让自己丧命,也属于能力的范围。”他无比自豪又笃定地说。是啊,你确是个能干无比的男人。不能干,我又怎么会陷得如此心甘情愿,情不自禁?!后半句是为了向我保证自己不会轻易地任由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吗?
此时金一等兵小跑了进来,告知他大队长来了。他慌忙作势要拔掉针头起身迎接。我立即阻止,让金一等兵请大队长过来亲自说。在我一再冷硬的坚持下,我发现比起大队长而言,他似乎更服从我一些,这让我心下稍微有些满意。
搜救工作还未完全结尾,海星医院已经派了专机来接我们回国。我和河护士,崔护士都打算把机位留给需要及时回国医治的患者。看到他在外面罚跑,我守在了外面。他接连几天没有怎么休整,刚刚受的内伤还没有痊愈,点滴吊了一半就拔了,顶着闷热的天还在负重长跑,他是想炫耀自己的年轻气盛吗?还是在服从命令地硬撑?哎。。。需要静养的话对他说了几遍依然毫无任何的约束力。太阳出来后,下过雨的空气中泛着一股低气压的燥热,地面被日光晒得涔白。他见到我,从跑步的队伍中脱离,欢快地蹦到我面前,不像是一个受伤受罚的士兵,倒像是一个顽皮顽劣的孩子。他黑亮的瞳孔在地面反射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铮亮有神,像是刚上了漆的皮鞋,我不意外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皱着眉惨白着脸透着一股忧伤。“又是因为命令在罚跑吗?真是不合理又不通融的机构啊。”我指责道。
“那说明还是存在原则的。”他一口袒护。
“少来什么原则。我只希望大尉你能一直好好地活着。”我不爽地回,给了他饭后半小时再口服的药。
“谢谢你。。。救了我。”他说。我和他之间,似乎不是道歉,就是道谢,有时生疏得很。
“回国人员名单过一会给你。”我告知他后,转身就走。
“名单出来了吗?”他问,似乎有些着急。
“现在要去开会。”我公式化地回复。
转身要走时,他迅速地拉住我,隔着毛衫的手臂感到他手心的热度和力度,他迫切地问道:“那名单上。。。也有姜医生的名字嘛?”黑亮的双瞳混杂着落寞的沮丧和殷殷的期盼。看到他的焦虑,我竟然有些想要吓唬他的坏心,带着无害的惩罚。如果我要回国,你也无话可说吧,谁让你老是不听话不省心呢?!我默默地思考着该如何回复。他按捺不住地又问:“有吗?”
“这一次是我扔下你的机会了。”我有些得逞地说道。看到他怔仲落寞的样子,心下有些酸楚和心疼。他脸上那些鲜艳细小的伤口,他嘴上那片干燥枯涩的褶皱,显得更加楚楚可怜。我想用药涂抹他鲜艳的伤,我想用水润湿他干涸的唇。虐心的事真不好玩,伤人又伤己。他丧气地放下拉住我的手,任我走远。
四天后,搜救工作终于圆满地完结,没有一个失踪者。阴沉的天空,毛毛的细雨,滴答地让人心生抑郁。医疗组和部队的全部人员集中在悼念遇难者的烛台和鲜花前,沉重诚恳地默哀,祈祷亡者的灵魂在幽冥的彼岸过得安稳平和。
搜救工作结束,我们都舒心地睡了一觉,午餐的时候通讯终于恢复了。所有人几乎都一股脑地出去打电话查短讯。网络的世界,总是热情而又清冷。打开手机,不意外地看到母亲晒着自己血拼的战果和享受的咖啡。哎,依然是战斗力超群,又会享受人生的女人。母亲永远懂得如何让自己快乐,不疾不徐的人生哲学;是那种无论在何种境遇下,都会悠然打点,坦然面对的女人。女人确实应该要懂得自处的快乐,无论是在人生的平和还是低谷,无论是众乐乐还是独偷乐的时候;要懂得发现并挖掘生活的情趣,无论是那些庞大瑰丽的美,还是种种微渺扭曲的美。而我,似乎更偏好后者。微渺的美常常被人无心忽略,而扭曲的美总是被人刻意躲避。两种美都带着浓厚的哀戚落寞。正因为如此,才带着更加惨烈震撼人心的魔魅。
傍晚,Daniel来到军营。他真是修理的能手,医术又精湛。一想到他穿着背心,手握扳手,挥汗如雨,就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车子他都能修好,音响对他来说算什么。为了测试音响的效果,为了调节医院的氛围,我屁颠地提议用自己的手机播放歌曲,这是我自掘‘坟墓’的第一步。哦不,这是我自掘‘坟墓’的最后一步,第一步应该早在我第一次甩他的时候就开始了吧?!所以当第一首舒缓的情歌播完之后,当自己那天凄惨的哭叫声随着扩音器毫无遮掩地传播开时,我犹如当头一棒,晴天霹雳,瓢泼大雨。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回了指挥室,心里殷盼着他没有听到我动情的告白,但为时已晚。当我冲入门口,看到他咧开到耳边的嘴角时,我心里哀叹,谁说虐一虐有利身心?虐人终自虐啊!你看,我就是一个生动的教训。
注解:
生命特征Vital signs
非尼拉敏Pheniramine –“丙胺类抗组胺药,镇静作用弱。用于皮肤粘膜、过敏性疾病,对眼部过敏性疾病好。”
非类固醇类消炎药Non-Steroidal
Anti-Inflammatory Drugs (NSAIDS) –“是指除了类固醇类消炎药之外的所有消炎药,包括阿司匹林及其它由抑制环氧化酵素产生消炎、止痛、解热作用的药物。”
美国陆军军官学院The United States Military Academy at West Point (USMA),俗称西点军校AKA West Point, The Academy, or The Point.位于纽约州西点(哈德逊河Hudson River西岸),于1802年3月16成立。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