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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语 || 陌生人,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2021-12-06  本文已影响0人  啄木鸟的卓

临睡前,读读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叶兆言的《名与身随》。这是一本散文集子。多年前,我曾一度痴迷叶兆言的文字。主要是迷恋他风趣的语言和随性的人生态度。很符合王小波说的“参差多态”的人生。

有故事的人,往往容易幽默。

叶兆言的故事很多,比如开篇《名与身随》,絮絮叨叨讲了关于自己名字的来源,笔名多变的原因,以及因为给小女儿随意取个“叶子”的名字而引发的烦恼。兴之所至,兴味盎然。我忍不住发笑。

叶兆言果然还是多年前我喜欢的叶兆言。

说到名字,我不禁想起自己的名字,谈起来也是一部“血泪史”。我的本名极为普通,就跟村人给小孩取的贱名差不多,而且还有谐音,为此还闹过很多笑话。因此,我并不打算在这里说出我的本名。

但在我爷爷看来,我的降生却仿佛上天的恩赐,于是脑袋一拍,用他为数不多认识的字给我取了个名。

确实,名与身随。当我开始识字时,我便开启了和名字的斗争史。

小学还是懵懵懂懂的,到了初中,名字就成了笑话。于是,在对鲁迅先生的崇拜下,在年少无知的作祟下,我给自己取了人生中第一个笔名——纪野。那时候我大概是知道鲁迅先生有本散文集叫《野草》的,而“纪野”也就是继承《野草》的意思。到底继承什么,那么时候我想不明白。是否有所继承,到现在也不甚了然。

很快,“纪野”就被我抛弃了。原因是我和当时的两位同学成为了要好的朋友,我们常常一起玩耍,一起写些很稚嫩东西。鬼使神差之下,我们竟然效仿桃园三结义,组成了“三杰”。我成了“仁杰”,大概是希望自己秉性纯良吧。其他两个叫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

有时候,名字的主动权并非在自己手里。因为还有个更吸引人的东西,叫“外号”。高中时候,我们宿舍的外号多是以动物命名,比如猪、野牛、水牛等,但也有例外。比如我。

那时候,我不知道从哪得到一本徐志摩诗集,欣喜若狂,每天放学后,总要在宿舍里朗读一番。他们见我如此如痴如醉,便给我取个外号叫“魔”,谐音“徐志摩”的“摩”。

现在见到高中同学,他们还是那么亲切地叫我,让我一下子回到高中时代,那段繁忙却充满快乐的时光。

大学之后,我开始对自己的笔名认真起来。我学着鲁迅、老舍、茅盾等现代文学大作家们的方法,也给自己捣鼓了一个,叫:程三午。程是我妈的姓,三午是我老家所在的乡名的谐音。

我很是满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到了读研时,我却突然奇想,另给自己取一个笔名,随性一些的。我想到了我奶奶,她老人家那时候已经看不见听不清了,数着日子过。我很难过,于是,给自己取名“阿面”。那是小时候,奶奶在山岭上找柴火时常喊我的昵称。这是壮语,“孙子”的意思。

但得知这个意义之后,很多人都想占我便宜,叫一声,笑一次。我渐渐地也就放弃了。连写文也放弃了。

疫情来临,我又突然想写文了。写了两个短篇,难以为继。一个人前行,确实很痛苦。不过我却找到了一个自己很喜欢的笔名:涂在。就是用笔墨涂在纸上写文的意思。

我满意这个意象。

可是,好像并没有“啄木鸟的卓”来得顺口和便于识记。为了方便大家,我也就用这个名字。

虽然名字只是个代号,但很多人都绞尽脑汁想要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既要儒雅,又要好记。确实很难。

就像我给自己小说的人物取名时,总是抓耳挠腮,想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而且还不能以字母先代替,要不然,小说似乎就没有了灵魂。于是,我常常去注意别人的名字,公告栏上的、胸前的名牌等,突然发现,别人的名字普通但却很有韵味。

比如我曾在火车上看到一个卖啤酒瓜子花生米的工作人员,名叫“陈佳雯”。那一瞬间,我觉得这名字极其好听,立马记住了,还想着下次一定以这个名字写一篇小说。

不过直到现在,这篇小说还一字未动。

海子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诗说:给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我茅塞顿开,对呀,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名字,但却可以去给别人取名。

首先给自己未来的孩子取名,男孩就叫桌腿儿桌面儿,女孩叫卓萱萱。好听又好记。我一直等待着未来孩子的到来,但可惜这么好的名字,到现在竟然一个都还没用出去。

后来我又热衷于给朋友的小孩取名。不过,总是落空而归。人家早就取好名字了,何愁我费心。

于是取名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名与身随,名字跟着人一辈子。但我也觉得,身与名累。成名的人,我不知道累不累。仅就我这番斗争史就使我累得够呛,常常陷入迷茫,我到底是谁?

仔细想想,有些名,我愿意成为,并守候着。有些名,只是个符号,就随它去吧。

没想到,一个取名竟然扯那么多,就此打住吧。

看文的陌生人,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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