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贵州的七百天
序
此刻在给自己的集子作序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前发生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几件事会关联在一起。而这几件相关联的故事恰好成就了《我在贵州的七百天》这本集子。
我在贵州的七百天2003年的初春,当我第一次来到云南泸沽湖小洛水村小学校,看见一位中年男教师在两间低矮、潮湿又破旧的土房里来回穿梭,才知道学校只有他一位老师。他既是校长,又是全校五个班的班主任和科任老师。好在小洛水村不大,那时也就二三十个学生,只是这二三十个学生分在几个不同的年级,这对学校里唯一的老师来说,教学的压力不啻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了。
我问他为何学校就只有他一个老师,他满脸无奈地告诉我,因为村子偏远,交通不便,学校条件很差,没有人愿意来。好在他的家就在村子里,所以对他来说,条件的艰苦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只是要担任几个年纪所有科目的教学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他对我说,他曾经好几次想要放弃,但对着这几十个孩子的面孔,他实在不忍心。
和他面对面站着,听他无奈地诉说完,我就在心里问自己:我可以来这里上课吗?我能在这里当一个好老师吗?当我再一次环顾那两间破旧的教室,再一次环顾学校狭小的操场后,我对自己说:在这样一个艰苦的环境里我做不了一个好老师,我来不了!虽然我一直憧憬着有一天能重新站在讲台上。
我在贵州的七百天当我第二次去小洛水村村小学已经是七年后了!我当时住在村长宾玛家里,我告诉他七年前曾去过学校,想再去看看。当他带着我走进学校后,才知道学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的两间破旧的教室被一栋小小的砖楼取代了。学校有了一位支教老师,一个对孩子们极有耐心,教学上又极其灵活的年轻女孩。宾玛告诉我,女孩是一名来自昆明的志愿者,她的到来给学校带来了生气,也给孩子们带来了欢笑。通过和女孩几天的相处和交流,我第一次知道了做一名志愿者也可以让生活充满快乐和更富有意义。
宾玛也是一名志愿者,而且一做就是很多年。他不仅仅为重建小洛水村小学付出了心血,而且还对整个泸沽湖周边村子的孩子极度关爱。我曾跟随他一道翻山越岭去给山里学校的孩子们发放爱心书包和文具,在这个过程中,曾有过很多次和他的对话。从这些对话中,我感受到的不单单是他在为孩子们付出的过程中所获得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更多的是一种荣誉感,就是这种荣誉感让他至今还在为泸沽湖地区贫困家庭的孩子忙碌着。
我在贵州的七百天因为与宾玛及支教女孩的结缘,加之喜欢泸沽湖的风土人情,在第二年的夏天,我向泸沽湖木垮村的达祖小学递交了支教申请。遗憾的是,当学校通过对我的审核向我发出邀请时,因为一件突发的事让我没能成行。但让我欣慰的是,当我再次回到泸沽湖,达祖小学的小林校长给了我一次和孩子们零距离接触的机会,他让我随他一起去走访泸沽湖凉山州其它山村里一些辍学在家的留守儿童,那是我第一次面对面地接触山村留守儿童。
在这以后的第三年,突然有一天接到一个亲近的朋友打来的电话。朋友在电话里问我是否知道,就在前一天晚上,中央电视台给达祖小学小林校长和支教老师颁发了“最美乡村教师”奖。我说不知道。朋友有些遗憾地对我说,要是当初我去了达祖小学支教,我也会站在那个领奖台上。我立即回他说,虽然我现在站在不同的地方,也没有被赋予那么高的荣誉,但我内心的欢喜和他们是一样的。那时,我已经开始了在贵州山村的支教。听电话的那一刻,我正站在贵州思南县尖峰山最高的山头,那是尖峰小学所在的位置。
我在贵州的七百天2012的冬天,我去了柬埔寨旅行。在暹粒时,我认识了一个来自台湾,名叫林俊杰的旅行达人。因为他,我去到了暹粒城外的一所由外国公益组织创办的一所公益小学。在那里,我第一次体验到了西方年轻志愿者新颖的教学方式,以及这种教学方式带给孩子们的轻松愉快的学习氛围。
当我坐在学校还是泥地的操场上,看到那些来自欧美的二十出头的志愿者们带着孩子们玩耍打闹,看到林俊杰独自一人安静地为学校操场接照明灯,我的心里除了喜悦还是喜悦。而在他们的脸上,除了平和,还有欢喜。
在暹粒的最后两天,我认识了一个来自广东的叫阿洁的女孩。在我们的吴哥最后一天游时,结伴同行。在一整天的游玩中,我们聊了很多,也由此结下了不浅的缘份。在回国后的日子里,相互关注,直到有一天,在她的朋友圈里看到她跟随贵州的一个爱心公益组织走访了一个又一个山村小学,那时,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是时候去支教了,也该去支教了!
她跟随的这个公益组织就是我后来加入的贵州“爱心之家”志愿者支教团。它是由几个大学生于2008年自发组织的非营利性公益自愿组织。这个组织的主要负责人就是第一张图片里的那位戴眼镜的男士王远贵先生。正是因为有这个组织的存在,有王远贵先生的存在,才有了我后来的贵州之行。
我在贵州的七百天这个世界是无比奇妙的。我时常在想,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人与人之间,事与事之间总会被无形的绳子连在一起。而连接绳子的手我们永远都不会看见,因为它没有在我们的世界里。
所以,我要感谢这双无形的手。感谢这双手把我和他们连接在了一起。如果当初没有认识宾玛,也就没有后面的达祖小学;如果当初没有错过达祖小学,也就没有后来的尖峰小学;如果没有当初的柬埔寨之旅,也就没有后来的贵州之行。
我要特别感谢王远贵会长和与此相关的每一位人士,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这本《我在贵州的七百天》。
《我在贵州的七百天》这本集子以日记的方式记录了我在贵州思南县香坝乡尖峰小学的支教生活,和在江口县太平乡快场村的一些生活花絮以及和孩子们玩耍的故事。
如果你也有一个支教的梦想,如果你也喜欢乡村生活,那这本《我在贵州的七百天》能让你对支教生活,对乡村生活多少有些了解和体验。欢迎关注。
——2019.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