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这土地
今年春节假期因疫的情影响是极长的,在这如同牢笼的日子里能做的就是坐在屋外的阶头看着街上的行人偶尔的来回,而天气似乎也能感受到疫情的严重性,在年初这几日里都在体会着人间的悲戚,不停地落着泪。而这恰逢今日老天开了天眼,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实在是太难得,镇街上的居民也便纷纷出来透气晒太阳。我原本也只是想在阶头坐着让太阳烘炙全身,也好杀杀这病菌。无奈膝下小儿要拉我去菜地里摘些蔬菜。出于陪伴儿子让他感受土地的神奇与伟大的原因,我便随他前往了。
说是跟儿子一起前往,其实是跟着父亲与姐夫一起。那块菜地离家虽不远,算起来也就四五百米的样子,姐夫体恤父亲,怕他的腰有伤不方便行走也就开了车。我是第一次到父亲的菜园子里来,这块园地不大,周边他人种的农作物并不多,农田四周大多都稀稀疏疏种着些不同果蔬,远近处还留有许多的空地,一眼望去,整片农田被黄色的油菜花、墨绿色油冬菜、绿色的芥菜、裸露出棕色无人耕种农田“划分”得四分五裂,毫无规章。湖岭地属西部山区,人民原本上以农业为生,开店做生意的并不多,谁家有一块像样的农土在几十年前应该是让人极其羡慕的。如今湖岭虽仍然还如同从前一样,并没有发展出工业,但生意人到渐多了,老一辈人完成了他们那一代作农民的“使命”后,农地就交到他们的子女手里,然而现在的年轻人自然不会像老一辈人一样在家当起农民,这块不大不小土地一年所产生的价值是不如他们在城里上一个月班或做生意所得的收入高的。这片沃土也因这些原因逐渐地荒芜了。
老人们并不甘心,土地是他们的宝,是他们的根,他们是靠这片土地生存的,也是靠这片土地孕育子女的,他们只是渴望这块土地还能被用起来,于是,有些固执的老人仍然以自己老弱的身躯扛着那把跟了他五六十年的锄头,每日清晨与傍晚彳亍在田间小路上。而有些年迈老人则将自己的农田租给他人,继续让农田发挥它们的作用。
父亲所种的这一小块菜园便是从熟识的老人手里租的。说是租,不如说是赠,因为租金极低,只是象征性地给了百来块钱。但这百来块钱的小小土地产生的价值却翻了好几十翻。每年春夏秋冬,时值各种时令果蔬种植之时,父亲就学起农人,翻地施肥,原先他并不是农民出身,也只是近些年来新闻上时有报道农作物上药物残留过多,对购买的蔬菜不放心遂“半路出家”’做了“农民”。
农民种田皆以看时令,什么季节种何物,他们心里“门儿清”,父亲所种之物自然是这个时令的菜蔬,当父亲领着我和儿子穿过那一道道无人整理的田垠来到一垄长着如同杂草似的田地上时,我竟不知来此地是挖何物。
正当我疑惑时,母亲不知何时带着锄头已来到身旁,还未等我发问,只见她将锄头往“草捧”轻轻一刨,那“草捧”便被翻了个底朝天,“草捧”下根系上一串串乳白色的看似看蚕一样的果子暴露在我们眼前。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我们口中常说的“泥豆”。其实“泥豆”学名为地蚕,即是蔬菜又是中药,我不知其种植需要多久时日,只记得每年年底之时,每过菜场,时时看到有人叫卖,想必在蔬菜中应属于稀罕之物。
儿子见这被连根拔起的“泥豆”显得异常兴奋,还未等抖落根茎上的泥土就伸出稚嫩的双手去摘了。被他摘下的“泥豆”长得还真是奇特,形状各异,鳄鱼状,猫狗状,更有的呈飞禽状,我感慨“泥豆”的外形的同时更是感慨这片土地的神奇。那些看着平白无奇的泥土竟能孕育出世间万物,而我生为农村人对土地的了解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