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羽燕故事奇思妙想

魔镜魔镜告诉我 上

2018-02-09  本文已影响234人  Jasmoon

六月的傍晚,微风徐徐,月色撩人。崔晴提着一大杯柠檬水走出饮品店,十分钟后就会到达她的宿舍。途经大学的操场,她听到了学生们的各种声音,嬉闹声为主,还有音乐声、说话声。当然,还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她知道但听不到。只论视觉和触觉,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个可爱的夜晚。漫步在平坦的跑道上,月光会将皮肤照耀成神圣的银色。沉浸在柔软的草地里,微风愿把头发拨弄得如纱般神秘。

崔晴刻意忽视这幅夜景和它洋溢着的美好情感,同时加快了逃往宿舍的脚步,右手腕上的塑料钻石手链摇曳起来,这是她体验初吻时,男友送给她的小礼物。在这个周五之夜,整栋宿舍楼安静无声。很好,崔晴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带着一丝微笑爬上六楼,六楼走廊上空无一人,数十盏白炽灯依旧通明,受到此般热烈欢迎,她的微笑明显了一些。熟练地打开门锁,迅速用开关赶走宿舍内的漆黑。她“嗯”了一声,放下柠檬水和钥匙,打开笔记本电脑,她自己的电影之夜很快就要开始了。

622宿舍,加上崔晴一共有五个女生,其中一个是客串嘉宾,偶尔会来友情出演,大部分时间跟男友在一起,就像今晚。另外三个是常驻角色,经常负责领衔主演,从入学到现在一直是单身版的S.H.E,今晚再次合体,去自助餐厅、电影院等地点进行巡回演出。崔晴则是被夹在中间的那个,她有时是S.H.E的助演嘉宾,但她跟独行女一样,有男友。像瑞士那样保持中立不是她主动的选择,顶多算是半推半就的结果。

她想真正融入小团体,但那三个女生无形中成立的是一个单身联盟,况且除了学业,她的不少时间还被时装设计所占据,一些随意组织的聚会、游玩因此被错过。她想像独行女一样,拒交姐妹,被爱情喂饱,但她跟男友不光算不上如胶似漆,甚至有点若即若离。她觉得这大概就是轻易接受表白的代价——来之容易,怎会珍惜?舍友们只看到她有一个系草男友,没看到系草对待她如同对待备胎,半年来她都默默忍受着他的轻视、冷漠,同时察觉着全系女生的羡慕嫉妒恨。维持这段恋情的一半因素,是她的虚荣心。

她扔掉吸管,揭下塑料杯的封皮,接着喝了口柠檬水。对于常温型来说有些凉,不过她不担心,她的体质从月初到月末都很好,尽管她不曾认真照顾自己。另一只手控制鼠标下拉滚动条,播放器页面乱七八糟,要看哪部电影呢?

今晚她本不想这样过,按照原计划,下午在教室绘制初版的时装设计图之后,打完篮球的男友会去找她,然后两人一起出去约会。可男友几乎于最后一刻变卦了,打来电话说要庆祝兄弟获得跆拳道黑带,还问她要不要一起来,他们只有一个女伴。“不用了,你们好好庆祝。”她结束通话时很平静,尽管她想的是男友知道她不喜欢喧哗甚至粗鲁的聚会。她对男友的好感又少了一分,若不是原始分高得出奇,恐怕她对他的好感早就会荡然无存。

她不算美女,勉强称得上耐看,性格也不热烈,不时还有些怪异。这样两个简单的原因致使她上大学之前都没谈过恋爱,不过她早熟,所以对同学、名人的单相思倒是经历得不少。她欣赏每一副好皮囊,其中令她爱慕的人少之又少,她爱慕安迪‧沃荷。

单相思有多苦,被暗恋对象注意到的杀伤力就有多大。某天她去上公共课迟到了,原因是辅导员临时找她谈话。任课老师执意给她记过,结果在办公室待了一小会儿的系草站起来为她辩驳,当着上百号学生的面,用厉害的口才打了任课老师的脸,并且使她免于记过。这件事使他对她产生了不可估量的杀伤力,将她的好感变成崇拜,崇拜远远超过感激,要知道她非常珍惜学分。

与此同时,她的理智和冷静被杀得片甲不留,所以几天后系草向她表白时,她二话不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全系立刻炸了锅,女生们感叹自己连迟到都输给了别人,男生们被系草的“打开冰箱门,把大象放进去”撩妹法惊掉了下巴。直到牵起系草的手,崔晴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的青春仿佛一下子从空白变为圆满,在此之前她以为这永远不可能发生,偶像剧女主角竟然可以是她自己!

曾经她跟很多女生一样,小心地想着他、看着他,就像美观又美味的翻糖蛋糕在脑子里和眼前闪来闪去,只可远观实在是太痛苦了。在一起之后,她不仅可以大大方方地欣赏这块翻糖蛋糕,更能涂上果酱和奶酪将其一口口吃下去。然而,她渐渐意识到蛋糕里的填充物稀松平常,时间越久她越失望。她多次提醒自己,不该像小时候那样贪图一位白马王子,不但外形出众,而且有金子般赤诚的心,这既不现实又不自知。可是现在,她越来越不确定强行安慰自己是否值得。确实,系草男友让她赚足了面子,但她的尊严呢?

七点二十了,她不断翻看着播放器页面,并阻止自己在看电影之前喝光柠檬水。手机响起了来电提示音,她希望那不是男友,如果他打来电话催促她洗球衣,她会选择跟他吵起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属于舍友之一,她心里松了口气——“喂?”

“晴儿,你把中午给我拿的快递拆开吧,里面是瑜伽垫,得晾味。”

“好,我可以把它挂到晾衣架上。”她在想假如自己说“我不在宿舍”会怎样。

“对,就酱,太感谢你啦!”

“小事,你们好好玩吧。”她听到“嗯”后主动结束了通话。

拿走瑜伽垫后,她才发现箱子里有一面形状和大小跟人脸差不多的镜子。按理说这应该是赠品,可拿起来掂量掂量,她觉得这面有雕花柄、边缘镀铜的镜子不是便宜货,就连略微朦胧、泛黄的镜面都透着古典气息,时刻彰显自己并非劣质品。

做旧工艺不错,崔晴想。她放下镜子,再次坐到笔记本电脑前,决定要看播放器下一页的第一部电影,不管那是什么。她用鼠标跳转页面——《猎神:冬日之战》

看名字和海报很有意思,她点击了“开始播放”。原来这部电影跟白雪公主有关,随着进度球的前进,她感觉画面比剧情更好,到目前为止还可以,她打算一口气看完,不过这个打算没能实现。

当电影里出现那句“Mirror mirror on the wall, who's the fairest of them all”,宿舍天花板上的两根灯管突然发出了低沉的噪音。崔晴抬头看到灯光变弱,嘴里的柠檬水让她差点呛到。她迅速咽下柠檬水,同时发现笔记本电脑在充电状态和节能状态之间变来变去。她机械地站起身来,灯管的噪音与柠檬水的液面跳起了舞,灯光几乎要消失了,电影因缓冲不及时而变得一动一静。

崔晴刚要跑出去,箱子里的镜子放射出刺目的光芒,毁灭了刚刚占据宿舍的黑暗。她以为一切恢复了正常,不料三秒后,宿舍里响起了粗糙的老歌。对此她并不紧张,因为歌声如“夜上海”一样松弛。她扫了一眼手机和电脑,确定歌声不是来自它们。接着,她走向了箱子。还没看到镜子,一个女人的声音就让她停下了脚步——“早没事晚没事,偏这会儿花咯!”

崔晴听到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扔下了。她及时做了次深呼吸,各种可能性在她脑海中匆匆掠过。她不自觉地缩起脚趾,随后冲向箱子将镜子抓了起来。

镜子里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陌生女人,正在往脸上抹......胭脂。崔晴感觉自己在看一部历史电影,镜子里的女人身着艳丽的旗袍,发型和饰品也不像现代人。难道这面镜子是电子产品,可以放电影?不过画面的角度有些奇怪,好像两边在进行视频聊天,而陌生女人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似的。

这样看,崔晴的注意力很容易集中到对方的胸部上。毫无预料,陌生女人低头看向了她,直到三秒后陌生女人瞪大眼睛,她才完全确定这不是电影,镜子那边有一个大活人,正因为自己看到的画面(也就是崔晴)而即将发出尖叫。

崔晴将右手食指放到嘴上:“嘘——嘘——”

陌生女人忍住了尖叫,但情绪仍处于失控:“艹他姑爷,镜子成妖!”

“别怕,听我说,我不是镜子,我也不是妖。”崔晴基本搞清了当下的状况,她觉得有必要跟对方说明白,“我是人,跟你一样,只不过我们生活的地方不一样,时间大概也不一样。”

陌生女人远远地盯了她一小会儿,随后朝自己的左右望了望,紧接着开了口:“你给我讲清楚。”

“首先要说,这不关我的事。我们的镜子有魔力,呃,有灵性。刚才灵性被引出来了,所以现在我们能互相看见听见。”崔晴不确定用什么比喻更为合适,“你那边是哪一年?”

陌生女人思索了两秒:“甲戌年,狗年。”

崔晴想说“我看起来像历史学家吗”,不过她能理解对方,杜甫也不可能说“我出生在712年”。她敲了几下键盘,很快锁定了1934年,这个时间跟她猜的差不多。

“你生活在民国时期,比我这边早了84年。”她觉得自己可以当这个女人的先知了。

“民国时期?民国没了么?”陌生女人随意问道。

“呃......先不提这个。你知道电话吧?”

陌生女人有点不乐意了:“这洋玩意儿光我们笙歌院就有四台,我整日拨着玩呢。”

看来代沟不算太大,崔晴不想再生误会:“你就把你的镜子当成未来的新式电话,不光能通话,还能面对面,就像在一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微微转了转眼珠:“本名何生娇,你呢?”

“我叫崔晴。”她没有小名,“晴儿”只是舍友对她的称呼。

何生娇笑了起来:“哎呀妹妹,你干脆叫‘催情药’得嘞,这艺名在八大胡同准能红!”

崔晴知道那是老北京的烟花柳巷,她大致猜到了何生娇的职业,这没使她过于惊讶。何生娇看起来比她略年长,但她认为她们可能同岁,是妆容和年代“增加”了何生娇的岁数。考虑到民国时期的审美观,她意识到丹凤眼、脸盘丰满的何生娇在那时是个大美人,尽管放在现代跟她一样不算出众,她还是很羡慕何生娇能因容貌获得赏识,不过她不羡慕那种职业。

“你是卖艺的?”她小心问道。

何生娇完全不介意对方那么好奇:“光唱歌能挣几个银元?我还不会摆弄带弦的家什,但大家还不是一样,打着卖艺的名号来卖身嘛。”

崔晴放开了些:“你们那时候肯定有女人卖艺不卖身。”

何生娇白了一眼:“行了行了,寻思些不着边的做什么用?妓女不体面,你干的营生好到哪儿去?”

“我还在上学,瞧,这是我的宿舍。”崔晴拿着镜子走了一圈。

“妹妹,这么多床,哪张用来睡觉,哪张用来睡男人呀?”何生娇故意调侃。

崔晴无奈极了:“我只有一张床,那些是舍友的。”

“舍友?”

“就是宿舍里的朋友。”崔晴转念一想,“不,是一起住宿舍的人。”

何生娇松了眉梢:“我和一个姐妹同住,我们可不是朋友,敌人还差不多。”

崔晴笑了笑:“你应该住住学校宿舍。顺便告诉你,男女不能混住。”

何生娇摇了摇头:“我没上过学,十四岁就开始接客了。爹是农民,八年前跟着狗日的孙传芳打仗打死了。娘走投无路,把我托给笙歌院就去奔命了,也不晓得今日她是死是活,外面哪有这八大胡同的舒坦日子?”

崔晴嗅到一丝伤感,她决定安慰对方:“只要你没事,你娘就没事,你过得好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听此,何生娇换上笑颜:“这么会说话,妹妹不愧是受教育的女子。诶,那架通明的东西是什么?”

崔晴看向笔记本电脑,接着她将手机举到镜子前:“这类东西在二十一世纪很常见,可以用来看电影、听音乐、玩游戏,总之作用非常大。其实它们是一点一点被人类变成这样的,将来还会变得更好,明白吗?”

“新的取代旧的。”何生娇若有所思,“妓女还有么?”

崔晴怔了怔:“有,不少,这个行业不会过时,而且发展得越来越好。”

何生娇露出冷笑:“看来男人一直遍地都是。唉,什么都越来越好,民国变成了什么?”

透露太多大概会出乱子,崔晴觉得这样说比较合适:“民国时期很短暂,不过中国一直都在,而且又成了世界强国,怎么样?”

何生娇惊讶不已:“真的么?溥仪三月刚在长春坐了龙椅,风水轮流转,转得不慢呀!”

崔晴刚要说话,却听见镜子里传来其他女人的声音——“阿娇,军爷等不及啦!”

何生娇没好气地一把关上留声机:“老婆娘就知道找我去对付那几个赖皮子,陪酒比陪睡还累!妹妹,我们改日再叙。”

崔晴赶紧点头,何生娇缓缓起身,走之前将镜子藏进了抽屉。

放下镜子,在宿舍里走了一圈,再拿起镜子,再次看到漆黑的抽屉,崔晴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她想跟何生娇保持联系,但她不想让别人知情。如何瞒过买了瑜伽垫的舍友?她必须将这面镜子据为己有,这不难,关键是不能引起猜疑。她得让镜子暂时恢复常态,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Mirror mirror on the wall, who's the fairest of them all?”

她扬起嘴角,镜子里的女生笑了。

之前因为没胃口,就没吃晚饭,现在她饿了,于是她拿起昨天买的一袋混装坚果,边吃边继续看起了电影。电影快结束时,那三个舍友回来了两个。她提出要买下本是赠品的镜子,理由是把它当作艺术品收藏起来,而不充当公共生活用品。舍友表示之前不知道有赠品,可以免费送给她,她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五十元,舍友接受了这个友情价。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联系何生娇。一是因为没机会,学校里的私人空间太少。二是因为时间紧,她报名了时装设计比赛,为此必须在半个月内完成设计并做出成品。设计图基本定型了,预购的材料也快发过来了。现在她需要做的是物色模特,至少需要五个女生,她先想到了舍友们。舍友们对她参赛这件事不以为然,毕竟她们是文学系的,去参与主要面向美术系的比赛有抢戏之嫌,而且她们认为崔晴败在了“服从调剂”上。

所以,当崔晴向她们提出时,她们的为难甚至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眼看相劝无果,崔晴无奈使出了杀手锏——“为了让你们有时间走个台步找找感觉,这两周的宿舍卫生交给我吧。”

舍友们答应了。

又多了项任务,崔晴开始忙得不可开交。这周六中午,做好第二件时装又洗完男友的运动头巾,她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时间。舍友们带着遮阳伞外出游玩去了,她从储物柜里拿出了那面镜子。

第一个画面是睡着了的何生娇,内衣朴素,不施粉黛,眼角溢出一丝笑意。崔晴微笑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将她带出无忧无虑的梦乡。就在这时她醒了,第一眼就瞧向了枕边的镜子:“你死哪儿去了?”

崔晴有点怂:“没去哪儿,就是事情比较多,平时也不方便。你这几天怎么样?”

何生娇撇了撇嘴:“还能怎么样?干活,洗澡。洗澡,干活。所幸不是那窑子里的,否则老早得去见阎王。”

崔晴无法想象她的生活:“除了睡觉休息,你不工作的时候干什么?”

“你是说还得除了吃喝拉撒吧?”何生娇想了想,“下午我和几个姐妹去看阮玲玉的新片,这种事一个月才两三次。”

“有机会就去。”崔晴想,你明年就绝对见不着阮玲玉本人了。

何生娇打了个哈欠:“没那么多空暇出远门,平日里时辰琐碎,只够跟姐妹们在附近闹腾两下,或是一个人看会儿闲书。”

崔晴十分意外:“我不知道你识字。”

何生娇得意地笑了:“别的姑娘抢着学琵琶,我偷着学国文。”

“你爱看哪些书?”崔晴作好了一头雾水的准备。

何生娇下了床,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人工装订而成的大书:“这是我托一位风流才子送过来的,名叫《金粉世家》,听闻过么?”

“没看过书,看过电视剧。”崔晴突发奇想,“改天给你看看《金粉世家》的电视剧。”

何生娇乐意地点点头:“可别忘了,听你像个大忙人,你忙什么?”

崔晴一声叹息,用半分钟将自己最近的宿舍生活道了出来。反正对方在民国,就算会告密,有去处吗?

何生娇“咂”了一声:“妹妹,你这么温顺,在笙歌院不光会吃亏,还可能活不长。我要是你,早跟她们撕破脸了。”

“还有可能做朋友,为什么要做敌人?”崔晴是相信互利共赢的和平爱好者,“撕破脸一时爽,以后呢?”

何生娇根本不用反应:“你现在就不舒坦,还担心以后?再不济能有多不济?学学自己给自己撑场面。你觉得还有可能做朋友,她们却早把你当敌人,不想见你向前赶,又暗中把你向后拖。真和她们做了朋友,你才完了呢!”

崔晴犹豫片刻:“自我隔绝就更好?靠自己能做很多事,但也有很多事光靠自己做不来。”

何生娇翘起二郎腿:“不是自我隔绝,去认识别人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贪图至交可不成,世上还是薄情寡义之人更快活,实在做不到,笑的时候一起笑,哭的时候一个人哭,没什么大不了。”

崔晴听进去了每个字,这些话在她脑海里漂浮着,跟她自己的思想热烈相拥。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镜子里的何生娇已开始梳妆打扮。

“你有真正的朋友吗?”崔晴问。

“老早就没了。”何生娇挑出一副珍珠耳环,崔晴觉得它们跟自己母亲的那副很像。

“跟你同住的姐妹,你们为什么关系不好?”

何生娇很快戴好耳环:“这里的女人大多面和心不和,我跟她更明显罢了,因为新头牌不是她就是我。上个当家的女人近来脱离贱命当上了姨太太,斜对面的春宵楼又新人不断,老婆娘很快便会捧出新头牌。除了跟我同住的那个,没人敢跟我争。”

“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和她好好相处?”崔晴知道对方默认了,“我要是你,就会尝试把她变成朋友。有利益冲突不代表不能成为朋友,况且你自己也承认有的人面和心也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尤其是在你那边的环境下。”

何生娇一时没话说,直到她盘好头发:“世道再乱,男人再混账,这也不是说所有女人就该聚拢起来。我们不是筷子,单独一根肯被折断。男人能单枪匹马做英雄,女人也能一枝独秀成豪杰。”

崔晴喜忧参半:“我不反对你的话,只是说这话的人......”

“岂能是个妓女?”何生娇仰头笑了,“妹妹,假使我当年愣是不进笙歌院,我早饿死了!死了还要被乞丐扒光衣裳亲个遍。老天爷赏给一些男人力气和姿色,赏给我这个女人的没有力气只有姿色,我不好好利用,竟是要瞧不起老天爷?”

“好吧,老天爷都被你拉拢了。”崔晴很愉快,“不过答应我,尝试跟那个姐妹做真姐妹,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未来的人都这么达观嘞?”何生娇打开一把折扇摇起来,“行,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别再讨好舍友,多为自己考虑,看看得失会是什么。”

崔晴点点头,同时闻到了类似香水的味道。

“她来了。”何生娇回过头来,见崔晴挥了挥手,很快两人都收起了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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