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不要二本毕业生……
3年前你问我,学历重要吗?我会很嫌弃地看你一眼,瞎扯淡,学历什么的都不重要,个人能力才重要。
现在你问我,学历重要吗?我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诫你,学历太重要了,学历太重要了,学历太重要了,重要的话说三遍。
之前看董卿的文章,说起董卿在国外求学时,在咖啡馆里一位老妇人告诉她“没有人有义务必须透过你邋遢的外表去发现你优秀的内在”。其实学历也一样,比你高学历比你高能力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人有义务在你平平淡淡不高不低的学历里去发掘你的潜能你的能力。
我的高中前几天回到高中,看到他们稚气的脸,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年轻。我最悔恨的不是自己的青春不在,年华逝去,我最悔恨的是高中没有好好学习,得过且过。我最羡慕的是他们还有希望,有未来,可以读好大学,可以通过读好大学摆脱自己贫穷的命运,可以通过读好大学让自己少走点弯路。我知道你可能要说,不要劝我,不要老生常谈,但是进入重点大学真的很重要,学历真的很重要。来和你说说我的故事。
我知道自己不是重点大学生,不是985.211的学生,所以在这四年里,我拼命学习,终于在这所普通二本大学里,我成绩绩点在班级前5%,有资格拿保研名额,却因为论文比不过人家丢掉这个我们专业唯一的保研名额。我知道你可能会说,谁让你不做第一,谁让你论文不够,失去保研名额活该。我想说的是,竞争真的很激烈,优秀远远不够,做第一才行。这也是我失去保研名额惨痛的教训。
痛定思痛,我决定去找工作。我满怀信心地去找公司,我觉得我也不是很差,找个工作总难不倒我吧。结果打开很多知名公司的网申,映入眼帘的第一个要求里却写着,只接受985211的学生。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心都凉了,凉了啊。我抱着侥幸的心态,我就不信了你们都只要985211的学生,于是我找了几十家知名公司,却是越找心越凉。是我太傻太天真吗?是我太不了解这个社会吗?因为学历,我连申请知名公司的入场券都拿不到。
那天晚上我在被窝里哭了,我在脑子里反复想着,二本大学里就没有优秀的学生了吗,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个机会呢?我们虽然学历不高,但是能力很强啊。后来在一篇鸡汤文章里看到这么一句话“HR都不傻,没有必要在沙子里找金子,在金子堆里找金子岂不更加省时省力?”我似乎豁然开朗,眼泪却更加不争气地留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没有停止。
第二天,我决定去参加他们985211大学的知名企业的宣讲会。当我坐在他们中间,一种自卑感由脚底开始向上蔓延。我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你是不是傻缺,你要知道你是个二本生,你却要来这所重点大学参加知名企业宣讲会,你脑子被撞了吧。”我开始萌生退意,我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讲台上的知名公司的嘉宾在侃侃而谈自己的光荣成长历史,讲自己也是毕业于这所重点大学,讲他们公司和这所学校的深厚友谊,深切合作。我默默地把头埋在自己的头发里,我的手抓紧了我的背包,我咽了咽口水,心里一直在犯嘀咕“我要不要走,要不要走。”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什么盖子配什么瓶子,我不甘心在面临未来几十年职业生涯的开端我就选择进入普普通通的公司。3年前我错过了一次,错过了考入重点大学的机会,现在我不想要错过了,不想要错过进入知名企业的机会了。我终于硬着头皮待了下来。
宣讲结束后,我参加了他们公司的面试。在满是重点大学学生的面试上,我一个二本大学的竟然和他们抢名额。你一定会说我不知天高地厚吧。是的,这一次,我又失败了。面试官念了一遍我的学历,说“这好像不是一本吧,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只招一本毕业的学生吗?”我的脸“唰”一下红透了,我紧紧地把手握成拳头,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我回复到“是,我知道,但是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而且我和这个岗位的要求很符合……”他打断了我的话,“这样吧,你先回去,等通知吧。”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知道我没戏了,我硬生生把我还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我灰溜溜地回去了,天上开始下起小雨,打湿了我的镜框,打在我的脸上,我就任凭眼泪和雨水覆盖我一脸。因为学历,我刚刚面试就被拒了。
那天晚上,我在学校操场上一圈圈地走着。我用黑夜掩饰自己的悲伤,掩饰自己的失败。没有人可以看到我脸上的泪,没有人可以看到我心上的碎片。手机里循环播放着田馥甄的《寂寞寂寞就好》,歌里唱到“就让我痛到快死掉”,我感觉自己真的心痛到要死了。
我自问,大学里成绩不错,成绩在专业里名列前茅,成了别人眼中的学霸,我想要把高中时候犯的错弥补回来。可是我却大错特错了,从我高考成绩出来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就错了,从我高中没有努力学习,没有取得优异成绩时就错了。我自问,自己也有实习和兼职精力,不是死读书的那种人,可是我却连进入知名公司的入场券都拿不到手。那时候我突然想起《极限挑战》有一期节目,黄磊、黄渤他们六个人去高中录制节目,让他们玩一个游戏,有什么有没有参加过一对一家教,有什么有没有参加特长培训班等,有的话就可以往前走一步。最后,有人走到了最前面,有人还待在原地。现在,公司招聘,你是重点大学的请往前走一步,是985211的请在往前走一步,请有在大公司实习经验的再往前走一步。很可惜,我就是那个待在原地,茫然无措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离知名公司越来越近。我只能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也许我不是那块料,我还是找个普通的公司吧,不要和那些好学生重点大学的学生争了,活的轻松一点不好吗?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要去证明二流大学出来的学生只能去二流公司。
对不起,我们不要二本毕业生……我终于能够理解龙应台在《亲爱的安德烈》里说“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就,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我没的选择。
我终于能够理解龙应台说“安德烈,你我常玩象棋。你知道吗,象棋里头我觉得最“奥秘”的游戏规则,就是“卒”。卒子一过河,就没有回头的路。人生中一个决定牵动另一个决定,一个偶然注定另一个偶然,因此偶然从来不是偶然,一条路势必走向下一条路,回不了头。我发现,人生中所有的决定,其实都是过了的“卒”。”曾经我毫不在意自己的学历,我信誓旦旦觉得能力最重要,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笑话。曾经没有好好高考,没有进入重点大学,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择业的关键时刻,给我堵了很多条路。
“大树,有大树的长法;小草,有小草的长法。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小草。你不是孤独的。”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是二本大学,如果你也正面临着择业的压力,我所能送你的就是这句话了,这句我自己安慰自己的话,小草也有小草的长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