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林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每天我都会遇见那片林子。

它的四周环绕一条窄窄的溪流，如今溪面正结着冰。晨间，林里被薄雾笼罩，像个佩戴面纱的女子。

每次路过，我都会停下来看它一会。偶尔还会点上烟，思考些严肃的话题。灌木们光秃秃的，呈亮灰色，与周围灰暗的冰面相映成趣。

我经常跨过溪流，眼睛锁定灌木的根部。它们深深地扎进土垄里，土垄表面有动物的痕迹。

土垄排列有序延伸向雾气深处。我觉得那儿有许多双眼睛正望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它们融在雾气中，安安静静。我看不见它们。

那些印迹在土埂上面组成粗糙的纹络。纹络的线条没有经过刻意雕琢，却显得内涵丰富。

我喜欢这些线条，它们让我联想起许多事情。有几次，我竟不觉间来到林子深处。

周围是彻底的静。淡乳色的雾将略远些的景物遮挡，也遮住了来路与去路。我没有惊慌。我的手机还在。它在身边，任何陌生的环境我都不会寂寞，也不用担心归路。

我喜欢这样的天然作品，它们保留生命的原初状态。

灌木不高。我的脖子可以轻松地挂靠在主杈上面休息片刻。眼晴里尽是些枝叉交错的密影，它们庄严地存在着。静下心，远古祭祀的场景便会浮现。

雾气在梢头变得稀薄透明。上面是蓝色的天空和夜间才会显现的星云。

所有枝条尽量向天空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些什么。我静静思索片刻，却没有答案。于是，我想到姚明这位伟大的篮球大师。如果有他那样的个头，就不会有这些烦恼。

其实，所有答案都摆在那儿，从未改变过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