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喜妹被害
姚重华记得母亲对他讲,天机不可泄露。一个年轻毫无成见的心灵,忘记了母亲的教诲,老天适时警示了他,他好后怕,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这次也算是教训。
雷声远去,姚重华灵机一动:“不知喜妹她们走多远了,我们也上路吧!”
一匹马儿突然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径直来到姚重华面前,对着他呼呼地打喷喷。
大巫师说:“族长啊,这是你的奴仆,看,它向你表忠心,要为你服务呢!你就满足他吧!”
“我还没有骑过马,如果真如您所说,我就试试看。”姚重华说完腾身而起,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这马昂首迈步,驮着他在人群周围转了一圈,突然向西方长鸣一声,四蹄迈开,冲向天空,众皆愕然,只见天空金光闪烁,在这主仆对面,也呈现了两匹与姚重华坐骑一模一样的马,马上端坐两位美丽的姑娘,正待人们欲加辨认时,光影一闪入天幕深处,姚重华哈哈大笑:“这家伙还真通我心,非常适合。”
大巫师和长老们以及其他族人见此情景,对姚重华倍加敬重起來,他们齐刷刷跪倒在地,齐呼:“恭喜族长,贺喜首领。”
姚重华一见,赶忙下马,用手牵起大巫师与大长老:“使不得这个大礼。”
“昊天上帝的暗示,你受之无愧,”大长老手抚长髯,慨叹道:“长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这等祥瑞之事,看来,我族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大巫师也不住地点头,他私下屈指一掐一算,虽未完全吃透昊天上帝的暗示,但也明白了八九分了,他对还要去谦虚的姚重华道:“顺应天意吧!”
姚重华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手一挥:“上路。”
话分两头,喜妹子一行人不停地赶路,族人当中,不乏惊慌失措的人,他们都是在穷奇的压迫中长大,对一些残忍之事记忆犹新。生怕再落入野蛮人群之手,遭受灭顶之灾,人的生存欲望遇到死亡甚至生不如死的威胁时所表现出的脆弱,这时候在姚族人,尤其是妇孺老弱病残中表现得最为明显。
喜妹子与女子队中胆大一些的来回安慰着恐慌的人群,让他们不要惊慌,坚信到了中原地带,一切都会美好起来。团伏、团良他们在前引路,起先还好点,可随着对前途的越来越陌生,加上是夜晚赶路,有些目标并不明确,信念并不坚定的人便有些茫然起来。就这样摸摸索索着前进,终于晨曦的亮光来到了大地,四野也越来越明朗起来。团良大声喊道:“天亮了。”
他这突然而来的兴奋似乎给人们来了一个提醒,本来惊恐与焦虑使他们对初至的晨曦并无感觉似的,经他这一声吆喝,天对每一个人而言,一下子真亮了起来。
对于黑暗的恐惧,对于看不见的茫然,这些感官上的不安一下子全不见了踪影,你看见我的脸,他看见了整个族人的长长的队伍,一切都清晰起来了。
不知是谁先嗨了一声,接着整个队伍都欢呼起来,一整夜的饥饿与疲劳不见了!
“喜妹子,”团伏走到她跟前:“前边有一个被人遗弃的庄圩子,我们不如在那儿歇歇脚,弄些吃的,顺便等等后边的队伍,你看如何?”
“行,大伙也累了,歇就歇一歇,”喜妹子与团伏对着队伍传达着到庄圩休息的命令,先到的人跳着欢呼着,后边的也兴奋地奔跑起来。
太阳在地平线上升起来,在树与树中间,半遮半掩着彤红的笑脸,这时还没有强烈的光影投射在林间隙地上。不过没用多久,经林的光影便散落到姚族人身上了。
有那一个儿童,发现了蜕壳未净的知了狗(黑蝉的幼虫),惊叫了起来,于是有更多的儿童和少年去四围的林间与荆棘丛子去寻找,虽然不是抓幼蝉的大好时间,但是这个完全尘净与清明的自然里,孩童们还是寻来了整整一大锅幼蝉。这可乐坏了喜妹,也乐坏了四处挖野莱和狩猎捕鱼的人们,加上随身带来的贮备食物。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后边的勇士们了。
坐等的光阴是难熬的,疲惫的人还好,找个平坦的地方睡觉去,可那些精力永远旺盛的青年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是一打盹的功夫,然后便四处眼睛滴溜溜乱瞅,相互寻找着意中人,如果有两情相悦的男女,便心有灵犀地一前一后躲到背净处了。
喜妹子拒绝了好色青年的勾引,就是团良团伏也不行,两个人在她这儿先后吃了闭门羹。
现在的喜妹,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人,她的整个心田就是一朵花,这朵花只为一个人开放。別的青年人去巫山云雨去了,她一个人静静的望着来路出神。团良这个家伙,不知存心还是有意,就在她不远处和一个女子戏耍,浪荡声不时传到喜妹子的耳朵呢!气得她摸起一个坷垃狠狠地抛过去,疼得团良跳起来哎哟哎哟喊。
“滚,”喜妹子一声断喝,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向别处去了。
迎着朝阳,喜妹子戴上刚刚编成的柳条草帽,顺着大路向东漫步,路边丛间有紫色小花,牵牛花开始顺着藤蔓攀爬。青草儿叶尖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黄鹂鸟儿在林间穿越着,趁当儿还不忘啁啁啾啾。蝉儿还未到半晌,一两个鸣响就似古琴试弦。
忽然,他看到一只大蜘蛛,不知是认得她还怎的,从低处顺着蛛网向高处逃去。这个场景立即让她想那个晚上,蜘蛛儿在她仰面朝天里害羞逃窜的情形。
春日游兮风吹杏
陌上玩兮美少年
我与他兮珠花蕊
一生休兮不害羞
才分开兮无一日
心里盼兮如隔秋
珠花蕊兮妹心甜
华哥哥兮速速来。
喜妹子真真是刁蛮大胆,她的忘形的歌声惊动了林中的魑魅魍魉,他们悄悄地跟在她的左右前后,当他们发现她离大队远到足够间距时,鬼魅在她左前方目及处,一个转身显了人形,只见他款步向喜妹走来,喜妹完全沉静在爱情蜜意当中,根本没有在意前方有人向她走过来!当她感觉到前面有人时,鬼魅已经猜得她中人的模样。
鬼魅有这种特殊的本领,越在远处,也就是说,离你越远,你看得的越是它原形,随着它越走越近,它就能根据你身上发出的信息,不断修正自己,使自己越来越象你的意中人,当他近到你的身前时,它就完全是你意中人的形象了。
所以,当喜妹一惊,觉着面前有人时,她立即狂喜起來:“华哥哥,你吓死我了,怎么不声不响。”
“那要问你了,你一路想什么,手舞足蹈。”
“人家想你吗?”
“那里想我?”
“心里。”
“真的!”
“我们不就刚刚分开。”
“可我觉得如隔三秋,你不看看,他们都……”
“他们都什么?”
“不知道,”喜妹子:“你知道的?”
“我知道?”鬼魅微皱眉头。喜妹后边的鬼魑与鬼魉便抱在一起相爱状。鬼魅阴险地一笑,他上前去拦腰抱起喜妹打了一个旋儿:“想我。”喜妹这下子更昏迷了:“人家想呢!”
“好,”鬼魅说:“到林子里去!”
喜妹子害羞地点了点头。
鬼魅抱起她,向林深处钻去。
喜妹子昏昏沉沉,就觉得身体瓢瓢。最后在一个地方停下来,她觉得自已的衣服被脱掉了,浑身被抚摸,接下去,一阵凉在心底最深处升起,完全没有华哥哥身体里的热流。她手想去抚卫一下,可是被强行拿开,便被什么摁住,接着一股、一股、又是一股。自已的心完全被冻住了。她骇然起来,用力一挣,坐起身来,只见眼前有四个人,朝着她狰狞地鬼笑。她这才发觉自己遇见鬼怪了。
自己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而四个鬼怪正在讨论下边如何吃掉她的话呢。
太阳已过中午,苍蝇在喜妹四周打转,她浑身无力,勉强撑到一棵大槐树跟前倚着坐下,她知道自己去日无多了。望着四鬼怪却无力报仇,又想起华哥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來:“哥哥,快来救我。”
一股真气顺着她的头顶冲向林子上空,在上空绕了两圈,然后向林子西南而飘去。
喜妹子还有救吗?不知她飘忽的魂灵是否能寻得姚重华,明天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