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妓

颠鸾倒凤罢，九爷借着山间的曦月清清淡淡地点了根事后烟。

烟味呛人，若是别的客人，清岚定是不依的，这次却只抱着那床红被子发呆。

“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干什么？”

“兴趣爱好什么，才艺之类的，唱歌会不会?”

“……会”

“唱吧。”

“但见那旧桥石畔霜累累，不见故人归……”

青岚捏着戏腔，声音在喉间几经婉转，清越如黄鹂地唱了出来。才几句，她便不好意思再唱了，面皮子红了起来。

九爷有些惊讶，移开了些留在手上烟的目光，望着她问道: “有人教你唱的曲子?”

“开始是学戏班子，后来从收音机里听的，我也不知道我唱得对不对……”

那么漂亮的声喉，像是这座青山赋予她的礼物，可在这样的场景下，却有点讽刺。九爷捻灭了烟头，突然不想再探究了，拉上被子不甚在意地说道: “睡吧。”

初日照高林，影怜两人间。

九爷要走了，再过完这条山道，就能到镇子上搭绿皮火车，彻底脱离这片落后的大山。

清岚一会儿就从背后抱住了他，恰时山间清风徐来，与得繁枝密叶耳鬓厮磨。“我在这等你噢，一定要回来。”

不用回头，九爷也能想象得到她眉眼期待的模样，终有三两分真心疼了一下。于是九爷再次那么敷衍地应道，“好。”

可他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