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黑暗里的光（56）

赵汉平出了铁门正要离开，后面跑来一个人把他叫住，那人一阵小跑跑到了赵汉平身边，看似十分着急地说道：“汉平，你先回不去了，所里出大事了，日本人命令所有人暂时不能出去。”

赵汉平脸色一惊，问道：“是什么大事？是不是因为吴印水中枪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先不要走，回去看看就知道了。”那人慌忙回答。

陈学明看着赵汉平匆匆跟着往回走，他确乎听到听到赵汉平吴印水中了枪，心中甚为迷惑，他又看了眼看门的老头，老头十分顽固地挡在面前。

陈学明再往铁门里头稍稍窥视，只见里面的人三三两两地往二楼赶去。不料老头朝他吼道：“看什么看，识趣的赶紧滚。”

陈学明猜测里面应该突发了什么事情，自己也不宜再此纠缠，于是决定离开电讯所。但陈学明没有回去，而是要去找周达。

吴印水赶到了山泽次郎的办公室，一进屋就听到山泽次郎气急败坏地说道：“这是我们特高课的耻辱！”

吴印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山泽君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山泽次郎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纸说道：“你看看你干得好事，吴先生，看来我有些高估了你的能力。”

吴印水被日本人这么训斥，心里的感受不亚于又中了一枪，他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山泽次郎指的桌子前将那张纸拿起来默念了一遍，更让他惶恐的是折纸上有两个鞋印，虽然算不上清晰，但吴印水一眼就认出这个鞋印跟那萧志鞋上的鞋印一模一样。他转身对山泽次郎说：“山泽君，这是在哪发现的？”

山泽次郎漠视吴印水说道：“今天早上在我办公室的地上发现的。吴先生，这纸上鞋印跟你前几天抓的那个人的鞋印可是同一个吧。”

吴印水唯唯点头：“我看应该是同一个……”

山泽次郎说：“那你说说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让吴印水十分为难，他站着呆想：难道是自己真的抓错人？还有更糟糕的就是这事情让日本特高课蒙受如此耻辱，自己该如何自保？

“想清楚了吗，吴先生？”山泽次郎又逼问道。

吴印水如同从噩梦中被叫醒一般，惊愕道：“请山泽君明示。”

山泽次郎有些不耐烦，他冷笑道：“真正的间谍你并没有抓到，限你五日内查明这件事情，五日后，要是交不出满意的答案，我看吴先生也胜任不了特高课的一切职务。”

吴印水听完只好硬着头皮说:“是，我一定不辜负山泽君的期望，我这就去竭力办理此案。”

山泽次郎没有再做回应，吴印水心领神会地曲身敬了个礼，便后退了两步转身出了山泽次郎的办公室。

二楼的另外一头正排着一条长队，两个日本人在队伍前面的小屋里头要对他们进行审问。赵汉平也在队伍之中，他向先被审问完出来的人打听到日本人主要问他们昨天做了些什么事情，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这类的问题。至于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出来的人并不清楚。

赵汉平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情，唯一与别日不一样的就是让陈学明兄妹俩进了电讯所。难道跟这个有些关系？赵汉平变得焦虑。

轮到赵汉平进去，他把昨天做的事情向日本人描述了一遍，日本人只是单纯记录并没有进行推敲。但当日本人问他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赵汉平的心里挣扎了几秒后将陈学明兄妹俩来过电讯所的事情告诉了审问的日本人。日本人听完厉声斥责道:“谁给你权利让他们进来的！”

“我……”赵汉平吓得不知道如何回答。

日本人又问:“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赵汉平回答:“他们是昨天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来的，没待多久就走了。”

“待多久？”日本人问。

赵汉平非常怕日本人这么问下去，所以回答个透彻一些，他说:“他们是来看萧志的，就是被抓的那个人，我跟他认识就想让他们见下面也没什么就让他们进来，但是后来不让见我就哄他们走了，就几分钟的事情，还有刚才那个陈学明又来了，不过看门的没让他进来。”

两个日本人想了想没有再问什么，把赵汉平说的记录完后就让他走了。

方洁也被叫来问话，她主动把昨晚来电讯所的事情做了交待，因为所里加班的事情经常发生，所以日本人似乎没有怀疑，只是认真地记录了下来。

吴印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又开始重新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还是宁愿认为自己没抓错人，但是这样的话，山泽次郎办公室里的纸又是谁放的，两个鞋印又是谁踩上去的……五日内必须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他突然又想到昨天陈学明有来过这，会不会是他干的，吴印水很快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时间上不太吻合，陈学明总至于神通广大到在众目睽睽下干这种事情。况且，在吴印水的设定里头，陈学明和萧志不是同类，一个是共产党，一个是国民党，两党恩怨这么多年，陈学明不可能为萧志牺牲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