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十年一春（五）

前节概要：大潮拂过，裸露不一样的沙墟。许敏过得揪心，索引不免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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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凌晨，孙虎才打着呵欠离开索引房间。

烟灰缸像卧着小刺猬，烟蒂塞得满满地，房间烟雾缭绕。

打开窗户。 子夜，汽车还像驼队，一个挨一个挪。 索引心事也拥挤起来。他抽出一支烟，摸半天没找到火机，准备放回去，火机却在烟盒躲着。

收拾烟缸时，索引看到下面压的纸条。刚才孙虎一直要给许敏拨电话，索引拼了命抢下电话不让打，孙虎就写了许敏号码。

一串阿拉伯数字组合在一起，像城堡落满灰尘的门铃。按下去，会不会惊扰到恬静的精灵。索引不敢相信，自己在深夜捏着有夫之妇的电话，逡巡这么久。

习惯上，索引应该远眺，精灵端着高脚杯，在壁炉前轻抚眯眼的小猫。俄而，裸踝像琴键，在厚密的地毯奏出满屋的光洁。

纸条被揉在一起，索引走到纸篓前。感觉精灵倏地从窗棂挤出，带出屋子的冷气，幽怨地冲他迷望。索引犹豫了下，只把烟灰倒进去。

关了床灯，索引无神地看着天花板，顶部慢慢清晰起来。不断跳出那个红上衣背带裤播音的女孩，闪现着睫毛勾勒成下弦月让他不敢造次的娇羞模样…

索引猛地坐起来，快速抓过手机，借屏光摊开纸条。索引不敢开灯，似乎开了灯就被钉在广众下，他做贼一般编了条信息： 是你吗？是我，那个无耻之徒。

索引终究按了发送。

等待是煎熬，忐忑的等待是炙烤。

你走，不送。你来，我迎。

屏幕终于亮了： 这么晚，你又喝酒了？

索引内心被扎了一下，赶紧回复：我现在很乱。就想说声对不起。

没什么。我那天也说重了。你们蜜月后李蓉找我。我才知道有些事你是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命。 那么，你现在，现在还好吗？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我不是判官。

我洗把脸，等60秒。

清新扑面而来，注定今晚无眠。

哎呀，你还那么贫。你要爱惜身体，别再多喝酒，早点休息。

潮起时捡贝，潮落时观日，命运捉弄啊。曾经沧海，身陷巫山。

别发诗兴了，得把你拽回来。听说你工作很顺，还不知足？

但凡男人，都愿成为勇者。说权力是猛剂，可叹我这具躯壳。闭着眼睛披荆棘寻找梦想之门，可说完芝麻开门，都见到些什么！

别说了...蓉蓉和澜澜都好吗？她应该幸福！ 我不怨她的介入，要寻找真凶的话，那就是我对爱情的执拗和憧憬。过去的就珍藏起来，别胡思乱想了。

好。无法更改，就去勇敢承受。拍走不快，尘封过往，审视新日。明天，春光明媚。

那么，晚安？

晚安！

索引毫无睡意，他开始预置信息。 敏儿：现在是两点钟了。我止不住思绪的泛滥，请不要轻看这份感情，她象一缕轻风、一抹彩虹、一段呓语。

我可人的女孩，想必此刻你已熟睡了。一幕幕画卷渐次拉开，我总要死死扭住闸门，防止泛滥。

知道我不应该，但是我，还是想你了。

手机信息储存满了，索引一个个删除旧信息。最多的，是李蓉发的。

索引起床时，已经过了午餐时间。 敲了半天门，不见孙虎。

对面的门开了，是青衣女孩。她今天换了身运动装，脸上掩不住失望：“索处长好。孙总上午要走了车钥匙，说等您醒来我安排您用餐。”

索引“哦”了一声，略感意外。若有所思地说不用管，会议上有安排。

索引熟睡的上午，孙虎在楼道碰见当年小有名声的梁静后，就没再继续等索引醒来。

梁静巴不得有人陪，不远处就是一家商场。梁静不买东西，但体力很好。 趁梁静去洗手间，孙虎自作主张买了个女式包。

梁静显然缺乏思想准备，她急忙推辞： “怎么能让你破费？这个不便宜，快退了去。”

“没什么，就当老同学补上当年毕业礼物。”孙虎很奇怪自己说话竟然底气不足，有几分紧张。

梁静看了看孙虎，不再推让了。眼睛看向别处，轻轻说： “你对这儿也没兴趣，要不去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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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简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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