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残阳铺水中
一正一邪,终究是难以两全的。昔日傲气昂然的正道少年,昔年武林九州所推盟主,如今却是一人一竹居,一杆一人生,再不复当年英姿。
天机子看着眼前爱徒也只能只能是枉然,只得背过身去一声长叹“想我天机子一生工于计算,洞悉人心,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混账!”
身后却是半点动静俱无,只是鱼竿尾处裂了些许罢了。
“江白,二十多年了,你不去看我,我老人家只得亲自来看看你了!”
不等回答,天机子背身坐了下来,不见丝毫礼数。
“江白啊,你说我教你武功气韵,教你读书写字,权谋精算,你说我怎么就忘记教你人心了呢!”
察觉到身后人的气息不稳,可他还是接着自言自语“谢温雅,这名字其实乍听之下还不错,小妮子也蛮合我眼缘的,古灵精怪,诡计多端,不过,我喜欢。你说,你少年意气当个什么屁盟主何苦要去攻打什么魔教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是愚蠢,当初我就该一掌将那些所谓的正道拍走,唉!若温雅不死,怎么着我小孙子也到了该仗剑江湖的年纪了吧!”
接过竹音涮过的茶壶猛灌了两口,又开始了回忆,连竹音都不得不感叹老人家戳的一手的好刀子,刀刀见血,句句诛心。
“这些年,我去过南疆多次,谢梓淇未死,当年的种种无非是逼你,逼你退位,逼你决绝,他既知温雅重情,想来是利用这点罢了,可怜小妮子,可怜了我那未出世的小孙子!唉!若你想报仇,我不拦着,若你不想脏手,我老人家也是可以去练练手的,毕竟多年不用,想来还是得练练筋骨的。”
身后人这才有了些许动静,“师父,谢梓淇是温雅的命,我不想动他,也求师父不要出手。”
天机子猛然站起,朝着对面丢了一颗小石子儿,正中眉心。“没出息,妻儿的仇都不报,我不管了不管了,走了,看着就烦。”
看着天机子气愤离去的背影,傅承允踱出竹居,一步一步闲庭信步,恰似人间富贵花。
江白放下鱼竿,拎起篓子起身将鱼重又倒回了池塘。对于这一点,傅承允一定点也不奇怪,毕竟这鱼养了也快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