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乱弹《五陵少年》

文/司马青衫

        读研时最喜余光中的《五陵少年》，烈酒流动在诗里，热血沸腾在酒里，五千年的文明与粗犷在诗酒里如此相得益彰。

        “我的怒中有燧人氏，泪中有大禹，我的耳中有涿鹿的鼓声……”是的，我们是炎黄子孙，我们的血脉中从来就流淌着祖辈们战天斗地的豪情壮志。喝下这一杯烈酒，我要这天，不再遮我眼；我要这地，不再埋了我心……

      “千金裘在拍卖行的橱窗里挂着，当掉五花马只剩下关节炎。”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了美酒，五陵少年空有一腔豪气和一身意气，却只能于枕下孵一窝武侠小说。

       稼轩词云：“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五陵少年》结句“不要扶，我没醉！” 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正是点睛之笔。读此诗，当浮三大白。

       【五陵少年】

台风季，巴士峡的水族很拥挤

我的水系中有一条黄河的支流

黄河太冷，需要掺大量的酒精

浮动在杯底的是我的家谱

喂! 再来杯高粱!

我的怒中有燧人氏，泪中有大禹

我的耳中有涿鹿的鼓声

传说祖父射落了九只太阳

有一位叔叔的名字能吓退单于

听见没有? 来一瓶高粱!

千金裘在拍卖行的橱窗里挂着

当掉五花马只剩下关节炎

再没有周末在西门町等我

於是枕头下孵一窝武侠小说

来一瓶高粱哪，店小二!

重伤风能造成英雄的幻觉

当咳嗽从蛙鸣进步到狼嗥

肋骨摇响疯人院的铁栅

一阵龙卷风便自肺中拔起

没关系，我起码再三杯!

末班巴士的幽灵在作祟

雨衣! 我的雨衣呢? 六席的

榻榻米上，失眠在等我

等我闯六条无灯的长街

不要扶，我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