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里的祈雨诗
倬彼云汉,昭回于天。王曰:於乎!何辜今之人?天降丧乱,饥馑荐臻。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圭璧既卒,宁莫我听?旱既大甚,蕴隆虫虫。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瘗,靡神不宗。后稷不克,上帝不临。耗斁下土,宁丁我躬。旱既大甚,则不可推。兢兢业业,如霆如雷。周余黎民,靡有孑遗。昊天上帝,则不我遗。胡不相畏?先祖于摧。《云汉》节选
这是一首写周宣王忧旱祈雨的诗歌,全诗开篇由银河明亮而引出的久旱不雨。既而描写了旱象及创伤,无论君王大臣及人民都在努力渴求下雨的情景贯穿全文上下,更寄托了宣王为国为民之忧,雩祭之诚。全诗具体深入的反映了西周末年的那场大旱,抒发了周王为旱灾而愁苦的心情。叙事抒情于一体。全诗八章,每章十句。
首章不说旱,先说天象。开篇由银河明亮而引出的久旱不雨。描写了旱象及宣王与大臣们的渴求下雨的急切心情。本应是需雨的时节,然而日日骄阳似火,禾稼死亡,田地龟裂,人畜缺水。大地急需一场大雨,可是周王天天仰望苍穹,却看那银河多么高远,白光闪亮回旋在天。没有一点下雨的征兆。周宣王无奈仰天长叹,当今百姓有何罪愆!老天降下死丧祸乱,饥饿灾荒接二连三。大旱如此酷烈,宣王反思自己有无为政之失。没有神灵不曾祭奠,奉献牺牲毫不吝悭。礼神圭璧全都用完,神灵还是不听我言!
二章紧接着诗人讲了祭祀祈雨。旱情已经非常严重,暑气郁盛大地熏蒸。大旱的威力是巨大的,空气闷热,令人窒息。正在将有生命的,有灵性的物体席卷而去。如果再不想办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宣王开始祭祀。开始了接连不断举行祭祀,祭天处所远在郊宫。祀天祭地奠埋祭品,天地诸神无不敬奉。后稷恐怕难救周民,上帝不理受难众生。天灾这般为害人间,大难恰恰落在我身。
三章诗人讲了分述宣王对旱灾的焦虑,祈祷祖先保佑。旱情已经非常严重,还没有办法可以止住。赤日炎炎热气腾腾,哪里还有遮荫之处。死亡之期已经临近,无暇前瞻无暇后顾。诸侯公卿众位神灵,不肯显灵前来佑助。父母先祖神灵在天,为何忍心看我受苦!
四章诗人讲了旱势严重,宣王担心祖宗基业不能保的焦虑。旱情已经非常严重,还没有办法可以止住。赤日炎炎热气腾腾,哪里还有遮荫之处。死亡之期已经临近,无暇前瞻无暇后顾。诸侯公卿众位神灵,不肯显灵前来佑助。父母先祖神灵在天,为何忍心看我受苦!旱情已经非常严重,长此下去,国将不国。宣王对祖宗的基业非常担心,抱怨先祖不帮助自己,也表现出了自己救旱无能为力的感叹和对旱情无法削除的感慨,从侧面表现出周宣王的焦虑和内心渴望能降雨的焦灼。
五章诗人讲了面对酷热的煎熬,再不解决,国家情况堪忧,实在令人心急如焚。旱情已经非常严重,山秃河干草木枯槁。山原秃了河湖干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块让人无法生存下去的土地。六章诗人讲了叙面对酷旱,宣王反复思考自己并无为政的过失。七章接着诗人对酷旱的焦灼更进一步,心思也回归现实。旱情实在是已经非常严重,饥荒离散群臣百姓已无法纪。各位官长智穷力竭陷入困境,宰相忧苦痛心无计。养马官和教育长官一起出动,厨师和左右近臣都来帮忙。没有人不感到悲伤失意,无不是忍受着巨大灾荒。我仰望苍天晴朗无云,这灾难如何才能止住。因为大旱导致的现实情况,实在令人头疼,如果事情再不解决,那个国家的前景,百姓的民生堪忧。
最后一章诗人苦闷无助,该如何呢?是继续以虔诚的心去祈祷,还是以最大的努力治理旱情呢?诗人有了答案。我仰望着茫茫的苍天,满天星辰闪烁着微光。公卿大夫啊众位君子,祷告上苍不要停缓。死亡之期已经临近,不要放弃我们的努力。禳旱祈雨并非为我自已,也为安定众位官员。仰望苍天默默的祈祷,何时能恩赐使我心安?诗人下定了决心,还要踏实努力。将人的情感从迷茫、焦灼不安归于最后踏实努力去解决问题,层层递进,从此诗里,让我们看到了周天子的忧思与志向。此诗可谓深刻至极。
纵观全诗,诗人对这次持久难弭的灾祸,从天象、旱情,造成的惨重损失及所引导起的痛苦心里的慌乱作了充分的描写。这场大旱天灾就是死亡之神的降临,它可以摧毁世间的一切,甚至于可以消灭人类。在那个生产力水平还很低的时代,它对整个周王朝乃至人间会造成怎样的灾难,是不难想像的。大旱如此残酷,给国家人民造成了巨大的灾难;也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对生命的担忧,对国家的基业存亡的忧思、恐惧。进而反思是否因为自己过失而上天降下的惩罚。进而寻求解决的方法。
这首诗在写宣王忧旱的同时,也写了他的事天之敬及事神之诚。在人们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还极其有限的西周末期,面对无法战胜的灾害,对虚无飘渺的上帝和神灵产生敬畏乞求心理,也是不难理解的。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可其渺小,中兴之主周宣王也不例外,面对旱情充满压力忧虑。人的生命太脆弱,面对灾害,恐惧忧愁,无能为力,但人又是有思想的,他可以用自己的毅力,智慧,虔诚和坚持战胜心理的恐惧,战胜自然灾害。并留下经验与文字给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