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红烧鱼3(写作练习)

记忆是条鱼游戈在他的心里。

如果有什么可以让他记忆深刻，一直在惊动，无疑是那年跟所有人一起去捉鱼。

几乎全村男女老少一齐上阵，一边奔跑向‘后塘’，一边大声宣告着:捉鱼去啊。本是枯竭的池塘，引入河水以后，那些鱼儿像是跳跃龙门，一条条翻起浪花从后跳到长沟里。

他央求父亲，让他和大家去吧。在黑暗中他等了好久，父亲才回答了句“嗯”。

于是他的手搭在父亲的肩膊上，随着人群一起来到后塘。与后塘相连的一条长沟上人声鼎沸，他能从吵吵闹闹地喧嚣里知道人群队伍很长很长。

他能听见每个人的位置。父亲保持着一直的沉默，沉默得就像一根手杖，只是忤在岸边停了下来。自从母亲离开之后，父亲愈发默然。他默默地爬到池塘边，探索着爬下去。父亲一定是在同一个位置站立不动，等他上岸。

他感受着河水在两腿间流动，每一次的小小水浪撞击到腿部时，他似乎能感觉像是一只手在抚摸着腿部，汗毛跟着水流晃动。

河水刚好到达大腿部，他没有脱掉衣裤，而是这样浸泡里水里。他不喜欢本该隐藏在衣服里的肉体被人看见，那是被人侵犯隐私的感觉。当然有没有人能看见，看见谁会在乎，他可不知道。但是这样是最安全的。

“小俊子，你这是捉鱼还是干什么？穿得那么整齐。鱼儿会乖乖往你那跑吗？”这是奎叔的声音，他一向说话直来直往，说话很大声。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取笑。他已经觉得面部发烫。

“我们的俊哥哥是第一次下水，怕水太寒了。哈哈…”这是古灵精怪的小二子跟着一起来奚落。

人群中发出一长串的讥笑声，让他很不舒服，他觉得河水在笑声里晃动，让他站立不稳。

“你们好好捉鱼啊，人家小俊子笫一次来捉鱼，别被你们吓跑了。”这是梅姨，她是个寡妇，但是性格很强势。常常有人被她骂得不敢还嘴。

很快人群已经忘记了刚才的玩笑，他们的注意力被鱼儿吸引过去。此去彼伏的发出一声声惊呼。有人徒手抓到了大鱼；有人用鱼网兜住了鱼。

他站的地方是后塘与长沟交汇处，这里的水流相对比较急，而且从昨晚开始放水，鱼儿应该已经游过去了。唯一的好处是水位不高，不会让他害怕，他还不敢往前走。

“小俊子，你往前走点。前面的水也不深。你在这里哪里能抓到鱼。”还是梅姨提醒她。

他试着往前探出身体，果然并没有那么可怕。他心中一阵惊喜，又往前走了走。水流的阻力让他觉得从未有过地喜悦，像是冲破了黑暗。

“小俊子，现在捉鱼吧。好多人在蹚水。水已经浑了，好多鱼到处乱窜。你赶快抓啊。”

他弯下身子，双手在水里一点一点摸索着。他能感受到，水波在水底一浪一浪地翻涌着，像某种乐器的琴弦，在手指里弹奏着。

他能感觉到鱼儿像是随着琴弦漂流过来。它的身体是那么光滑，他都能感觉到鱼儿正在亲吻他。他一只手抓住它的身体，一只手抓住它的腮部，把它托出水面。

他忍不住对着岸上的父亲欢呼“我抓到鱼了！”

“赶快丢到岸上来。用点力，我这有盆给你接着。”梅姨比他还要喜悦，好像是她抓到了一样。可是父亲没有一句话，或许根本不相信他能捉到鱼，否则怎么没准备任何的工具来把鱼收起来了。